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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早上有两堂课,每堂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一刻钟。
第二堂请了从宫中退下来的嬷嬷指导女红、礼仪、化妆,其他人还好,礼仪已经学过,只需要提醒巩固,现在多数时间用在女红上头。
眼看众女安静地绣着花,突兀的板子却啪啪作响,走路是错、喝茶是错、连笑都笑错,薛帅父顿时成了邵玖的个人教练,整得她生不如死。
第一堂课是识字读书,课程内容有诗词欣赏、算学以及《女诫》,后者还是重点课程,简直是夭寿啊!
那种内容……邵玖每句都想辩驳,要不是谨记识实务者为俊杰的原则,柳先生肯定会气到丢鞋。
窗外的树上,裴翊恩高坐,看着邵玖的涣散目光,嘴角拉出一个大Nike,因为——那丫头和自己一样痛恨读书。
他知道自己很无聊,自从知道她身世可怜、知道她渴望有个家,他便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不管小豆丁是男是女,他都有义务罩她。
然后他到处寻找两人下一个相似点。
爱笑,和他一样;他喜欢看美女她喜欢看帅哥,和他一样;不爱读书,和他一样;武功好,和他一样(邵玖哭:冤枉啊,我只是力气大,没有武功这种事)。
等集满一百的相同之处,他就要……
就要怎样呢?他不知道,但光“就要”
两个字,便让他莫名地欣喜不已。
“一炷香为限,作一首描景诗。”
作诗?眉头微挑,眼底的喜悦掩都掩不住,邵玖立马举手。
“先生,学生刚启蒙,字尚且认不了几个,于我而言作诗太困难了。”
柳先生似笑非笑,一脸的莫测高深,盯得邵玖的小心肝怦怦跳,她……演得不好吗?
邵玖万万没想到,自己拿来练字的唐诗三百首会被送到柳先生手上。
“这样啊?先生给你开小灶,下午过来,我教你把《女诫》熟背。”
柳先生笑纹更深。
每回拿起书,她那张脸像吞下狗屎似的,当她不知?
邵佩等人听见,虽极力控制住不屑的嘴角,却压不下眼底的鄙夷。
邵玖微张嘴,想问:先生,我们有仇吗?她别的不求,只求低调生活啊!
“还觉得困难吗?或者可以尝试写写看了?”
邵玖拉起苦瓜脸,委屈道:“学生试试。”
树上的裴翊恩笑开,心里却盘算着,回头求阿珩做几首诗,好给小豆丁作弊。
捧脸、皱眉,看着线香慢慢燃烧,姊姊们低头冥想,邵玖也在想——
她想:要不要拿一首打油诗糊弄过去?也想:是被留下来加强《女诫》训练较轻松,还是被姊姊群起攻击比较好办?
犹豫间,柳先生善意提醒道:“一炷香时间快到。”
邵玖决定向现实低头,提笔写下——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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