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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想方设法,救下那岳小青的性命。
而若要救她,那就必须咬紧牙关,死不认账,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因而方才崔钿问她,她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直截了当地回答,生怕被她套了话去——她便是和崔钿走得再近,心里头也得认清楚了,一个是官,一个是民,雷池横亘,不可轻越。
只是这徐挽澜,也是有些猜不透,那秦娇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秦家娘子,只送了半份状书过来,多半是藏有后招,不可轻易走漏,只是她这后招,到底是甚么呢?
离了县衙之后,这徐三娘负袖而行,蹙眉低首,仔细思量起来。
而待她走了好一会儿后,蓦地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由于太过专心,竟走岔了路,本想着回自家院落,不曾想却走到了这帽儿巷来。
徐挽澜摇了摇头,笑叹一声,干脆走到了那赵屠妇门前,抬手叩起了门来。
半晌过后,便有妇人拔了门栓,推开门板,先定定瞧了她两眼,随即皱起眉来,沉声缓道:“这大白天的,你不好好打官司,又来我这里作甚?”
徐挽澜一笑,大步跨入门中,敛起裙据,搬了马扎,在院中坐了下来,随即含笑道:“恰好路过,便来讨碗茶水,阿姐难道还要撵我不成?”
赵屠妇一声不吭,只给她倒了茶水,接着扫了她两眼,又自怀中摸了个银稞子出来,先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随即冷笑道:“你这丫头,是瞧不起我,还是存心埋汰我?我这院子里,只你一个来过。
再说了,怎么就那么巧,隔壁那晁稳婆,也得了个银稞子在手,见天儿拿给人家显摆。”
言罢之后,这妇人一撒手,便将那银稞掷了过来。
徐挽澜利落抬袖,一把抓了那银稞在手。
她眼睑低垂,细细把玩着那银锭,口中则笑道:“阿姐倒是冤枉我了。
这银稞子,瞧着像是古董,多半是前朝旧物,虽和那晁阿母的银稞长得相似,可却绝不是一样东西,更不会是出自于我之手了。
阿姐你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好胡乱指认,白白冤枉了我这清白好人?”
说罢之后,她微一抬腕,这便将那银稞子,又直直掷回了赵屠妇的怀中。
赵屠妇下意识地张手接住,却是皱起眉来,想要出言反驳,却又无话可说,但听得那徐三娘抿了口茶水,又含笑问道:“这大白天的,我不做活儿,倒也说得过去,怎么阿姐你个做屠妇的,也不做活?可是遇着了甚么难处?”
赵屠妇默然半晌,方才坐到她跟前,缓缓说道:“现如今家中只我一个,那杀猪宰羊的行当,勉强撑了些日子,也实在强撑不下去了。
因而我又寻了个活计,都是夜里头上工,白日便歇在家中,不必出门。”
徐挽澜蹙眉道:“甚么行当,偏要夜里上工?”
赵屠妇缓声道:“说起来不体面,但赚的倒还过得去。
便是给死人抬棺。
你也知道,按着咱寿春县的规矩,都是夜里头出殡,棺材绝不可落地,而这抬棺之人,八字也另有讲究。
我么,杀了这么多年的猪,养出了一身力气,恰好又是八字全阳,不易中邪,干这行当,也算合适。
到底是饿不着了,再也用不着三娘你,煞费心思,变着法子,屡次三番,接济于我。”
徐挽澜笑了笑,却又听得那赵屠妇沉声道:“先前听那晁稳婆提及,说你接了岳家娘子的案子,那岳夫人出手大方,上来就是五百锭银。
这倒让我想起来了,我前些日子,遇上一件奇事,倒是和岳府有些干系。”
徐挽澜抬起眼来,平声道:“甚么奇事,不若说来听听。”
赵屠妇缓声道:“前些日子,我和另几个妇人,夜间一同抬棺。
那棺材里的小娘子,姓杨,乃是岳府的家奴,只可惜害了病,没能捱过去。
连带上我,共有四个娘子抬棺,前头还有个仆妇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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