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脚乱的关掉煤气灶的火。
“老子这么大的腕,风云人物,吃差了不行,说出去丢不起那人,必须吃顿好的。”
我算知道这厮为什么跟老乌贼是朋友,这是尼玛雁过拔毛的货色。
“到底吃什么?你说就是了!”
“臭腐好不好?”
我这回彻底的蒙圈,手机都差点掉在油锅里。
“这倒是个妙人。”
我真是哭笑不得。
“魔都哪里的臭腐最好吃?你说时间、地点,我请你,无论吃多少,都是我请客。”
“唯有曹公馆的臭腐最好吃,只是老乌贼这混蛋轻易不肯下厨,若是吃他一顿臭腐,这王八蛋敢问老子要二十万的高价,所以,这回老子就要吃臭腐,还绝对不给钱,至于怎么搞定他,你自己想办法。”
“老乌贼还会下厨?”
我再度蒙圈,我突然发觉这事情越来越像是一个套,老乌贼串通好了这个凤九,又要给我加上一笔二十万的债务,我操你大爷啊!
“世界上有些东西全靠悟性,一门会,门门相通,厨道亦如武道,永无止境。
魔都从前臭腐最好吃当然是高阿婆的臭腐,可惜高阿婆前几年死了,高阿婆的子女又不肯继承她的事业,所以现在要吃一顿完美的臭腐只有老乌贼可以办到,因为他娘的,老子当年把高阿婆的臭腐秘方偷了出来,交给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乌贼。”
神偷凤九说道。
我简直想骂大街。
“神偷先生,你当初为何要偷高阿婆的秘方?况且你号称天底下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你为何不去偷几块老乌贼的臭腐?”
不知道为什么,我跟这厮居然聊起来了,而且有来有去,双方都没有觉得不耐烦。
“此事说来话长,老子和老乌贼这老王八蛋本就是在高阿婆的臭腐摊子上认识的朋友。
人家说臭味相投,老子和这老王八蛋是真的臭味相投。
自打高阿婆死后,这点好算是彻底完蛋了,老子跟老乌贼又都是很有情怀的人,对吧?于是我跟老乌贼打了个赌,谁能先弄到高阿婆的秘方,这厮赢了,从此把高阿婆的秘方束之高阁,放在那里积灰,你要见老子,老子也不是不给面子,但是这顿臭腐你得给我兑现。”
“你大爷,老子不稀罕见你,滚!”
“哎哟,脾气不小嘛……”
“小子,你居然敢骂老子,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偷到家徒四壁?你可别以为老乌贼能替你撑腰,他老王八蛋可追不上老子,老子就算是这么干了,他也不能拿老子怎么样。”
“你吓唬谁呢?你那八不偷的规矩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一条叫作贫寒孤苦不偷对吧?我本就是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穷光蛋,这算不算是贫寒?我租来的房子里还有个七岁的小女孩要养活,算不算孤苦?你若是想悔誓,你来偷嘛江湖前辈怎么了?为老不尊,小爷唾你一脸。”
“他妈的,算你小子狠,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对着那沉寂的手机,我心里却有一点空落落的。
我端着热腾腾的荷包蛋、牛奶、面包走进客厅,小婷、黑长老、白板姑娘一人占了一把椅子,在餐桌三面正襟危坐翘首以盼,小婷和白板也就算了,黑长老则是纯粹的瞎凑热闹,因为这样确实更像是一个家,一个温暖而其乐融融的家。
吃过早餐,在小婷的目送下我独自出了门,我并不知道白板在哪里,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白板一定就在我附近。
我依旧按照往日的习惯,跑步前往曹公馆,我心情很是不错,老乌贼的全套菜单,我也渐渐适应,每一天都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强。
然而今天离着曹公馆还有二十来米的距离,我注意到有个人在曹公馆门口堵我,是个男的,着四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异常高大,他背靠在曹公馆的黑色铁门上,左手托了一盒臭腐,右手正用牙签叉了臭腐往嘴里送,一边吃,脸上是无比嫌弃又痛苦的表情,好像自己吃的不是臭腐,而是垃圾箱里翻来的泔水。
他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头,缺失了大拇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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