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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
车开了五分钟后红岩打破沉默,“你恨没恨我?”
时蕾看看她握方向盘的手,没吱声。
她轻笑一声。
“别恨我,我气糊涂了。”
“嗯……反正当时是有点来气,你也够损的,不过就那一会儿,后来真没怎么怪你。
其实是我自己的事,我对他没信心。”
她细细看红岩脸上精致的彩妆,不浓,但很到位,衬得五官明艳动人,“我总觉得他喜欢的是你这种什么都精的女生,你和他特别像,说话办事的方式什么的,跟你们在一起我挺不自在的。”
“我这是知道你啥样人,要不然能让你这话掩死。”
“真的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跟他分手。
我感觉我就是早两年儿人说的那种高分低能,其它的,体育,文艺,唱歌跳舞没一样行,学生会那边,要不是敬敏航一直说好话帮忙早让人刷下来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是对啥都没兴趣。
我觉得我跟他在一起特不搭调。”
“多少人还觉得那滥人配不上你呢。”
红岩踩了刹车等灯,“我跟你说小猫,我认识马小非十来年了,他其实是一压根儿没心的人,对人好坏全凭自己高兴。
他不像人家,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他就是,诶?这人我看着顺眼,我就实打实交你;看不顺眼的你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得嫌硌应。
你看他一天大咧咧的这个也熟那个也熟,交人的多,真交心的,十根手指头点得过来。
像我,”
她摇头苦笑,“交不下他,一点儿都交不下,我对他来说跟他以前处过那些对象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更上赶子,我对他咋样他不带念我一个好。
但是起码他不烦我,这个我有感觉,所以我就想我还是有机会的,可是头一次来S市见着他对你那样我就怕了。
我真没看过……他能一晚上不管跟谁说话眼睛都盯着你,看着你跟别人说话露笑模样就跟着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出多傻逼……”
她眼圈红红的,见时蕾听得专注,狼狈地笑了笑,前方车动,她松开离合跟上,打转向灯。
“这话我跟你说完你也别不得劲儿,我没见他对谁像对你这样,当年那小姑娘为他死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你知道他听着你去隔离区看丁凌时候什么样吗?像要疯了似的,你要再晚出来一会儿他真得疯了,他能把拽着不让他进去的人全杀了。
后来我给他打电话,他就说你发烧了,我让他赶紧送医院,他说去你妈逼的,谁也不行告诉。
我去酒吧,门全锁着,怎么敲他也不出来,打手机他给关了,电话线也拔了,我急得就差一把火给房子点着了,当时我真气完完的,生你的气。
你去看别的男人,回来之后让马小非陪你死,他们从小就说我是祸水,那会儿我可想给他们都扯过来看看你了,什么叫真正的祸水,你这样的才是。”
时蕾被她无比认真的口吻骂着,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想起那一夜他的无语,胸腔里满满地被什么塞着。
他没说一句山盟海誓,默默地把屋子变成隔离区,抱着疑似病症直到体温恢复正常。
彼时她才知道他说的“有时候我特想为你死一回”
不只是一句情话。
“我以前看他跟别的女的在一起觉得他就这样,跟谁在一起都行,三天一换还是一天三换我根本没什么感觉。
我觉得吧,他生就是一个飘着的人,说文点儿叫随波逐流,老人讲就是替身儿似的。
他从小就比别人懂事多,想得多,他花心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真心,因为他没长心。
我一直看着他,然后突然有一天我想,他好像从来没说过爱我,原因就是这个,因为他不爱我。
但他就是那样的人,他谁也不爱,他就要眼前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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