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拽低她的帽子。
时蕾穿的是雪场提供的滑雪服,周围全是一样装扮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翅膀摘下墨镜,脑袋像没信号的雪花电视一样哗哗哗响。
呼啸滑下来的,呼啸滚下来的,NO.4道每一个刚下来的人都得到站在缆车边翅膀的狠狠注视。
等了半天没见人,他搭着慢悠悠的缆车上山,心里暗暗祈祷那只猫在上来之后及时发现地形与自己技术之间的差距没敢下来困在上面。
雪道中间又有人摔倒,翅膀盯紧了看,雪板也掉了,雪杖也飞了,滚出去十多米远才停下来,男的,幸好。
但人也真有滑得好的。
看这个下来的,虽然姿势僵硬,但压在瓜皮帽下的一头长发迎着下滑的风速飞扬飘舞,白的雪岭,红的衣服,黑的长发,视觉上形成巨大反差,极为抢眼,只是这傻丫头怎么不戴雪镜,眼睛晃花了晚上回去还不得肿起来……时蕾!
?!
翅膀心一跳,中途离开缆车跟着她滑下去,雪杖急急地在地上戳着加速,在超过她那一瞬间突然失重滚了下去,好在已经到平地减速段了。
时蕾心想这谁家倒霉孩子一道都没事到地儿了摔一跤,低头却是翅膀四肢伸展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戴着雪镜,不知道是睁眼还是闭眼。
时蕾拿雪杖轻轻捅了捅他。
“喂,你活着死着?”
他猛地翻身拨开雪杖抱住了她的右脚。
时蕾拢起手冲着蛇形移动过来的主力部队大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流氓把她的脚搂得更紧,笑得双肩直抖。
杨毅指着奇怪的姿势两个人问丛家:“你看,像不像时蕾踩着一大坨屎?”
于一从衣服里面摸出手机来对着他们照了张相,桔色滑雪服的人蜷在红色滑雪服的人脚下。
翅膀后来无意翻起,看着图片名称虚心地请教:“于二先生,什么叫他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翅膀回了家反倒更忙,忙着玩,每天起早贪黑的,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过。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回到S市又得上学管酒吧,哪还时间玩,其实时间还是有,只是没他想要的人陪他玩。
借口交人广朋友多,M城和原来上初中的Q市两头跑,初三早上时蕾往他家打电话,翅膀妈接的,时蕾给她拜年:过年好啊琴姨,马慧非在家了吗?张亚琴拿着无线话机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你等会儿啊蕾,我去给你看看。”
时蕾在这边叹着气,这儿子一天跟不是自己家人儿似的。
翅膀没在,张亚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纳闷:“他昨晚儿回来住的,今儿不知道啥时候又走了。
啊,昨天好像吵吵要出门儿,你打他手机看看吧。”
时蕾电话还没等扣上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翅膀的号码,拿座机给他回了过去。
他劈头就问给谁打电话呢,时蕾说给你妈,他嘟囔着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呢?大声说:“我上刺儿家打麻将,你来啊?”
客厅麻局张伟杰东风起,依次是翅膀、杨毅、万明启,季风抓着一把瓜子在钩鱼。
时蕾看了一圈。
“家家呢?”
“上她奶家了……俩。”
杨毅碰牌,打出去一张,又说,“我爸我妈也在那,今儿晚上要留下来侍寝啊。”
翅膀“靠”
了一句。
“不准。”
“于一呢?”
季风笑:“还找谁?”
“昨晚他爸战友请吃饭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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