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函抬眸淡淡一笑,“我都知道,他的伤如何了?”
既是师父说能解的毒,她相信司寇钰应该无恙,只是他的心思……她已不知是喜还是悲。
他原是她多年的未婚夫,却从未在乎过她,亦未真正关心了解过她,甚至不惜御前悔婚也要摆脱她,此时此刻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来表示他的痛悔,这若是在她与司寇昊成亲之前也就罢了,但此时她毕竟已是司寇昊的妻子……
她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掌心的温玉触感舒宜融暖,通透的玉色在阳光下透着润泽的光芒,可那个赠玉之人却多日未曾露面,她又怎会不明白那天他临行前那句话的意思,那般含蓄的告别之言,倒正是符合司寇昊的性格。
也许他也明白,不论那‘虎符换婚’的原因是什么,事实就是事实,这件事情横亘在他们之间,终究是块无法擅越的心结。
有哪个女子愿意接受一段被利用的婚姻呢?更何况他们二人都是这般心高气傲的性子。
以那人的性子,也许此生就这样了罢?
想到这里,她不禁想笑,却如何努力也弯不起嘴角。
“婂婂,还在想那块虎符的事?”
柔雅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皇后已来到她身后,风言等人恭敬地行礼之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母后,”
琼函转过头,将手里的温玉收回到怀里,抬眸打量了下皇后的气色,偏开话题,“最近父皇可忙?”
皇后饱含深意地瞅她一眼,声音轻柔和缓亦同样答非所问,“昊儿如今已升了从一品都统,想来事务必定繁忙,前几日见到他都瘦了好多,也不知你那尘函宫里是怎么侍候的,竟将个驸马爷给越养越瘦了。”
琼函淡淡微笑,“他隐在燕山多年,想必早得到父皇重用,如今升了从一品也算是实至名归,何况他又有虎符在手,将军亲王什么的不过指日可待,那么能耐个人又哪里需要别人照顾?”
她无法掩饰语气的犀利,司寇昊的一切消息她自然是很清楚,倒是让她不明白的是,如今这驸马身份早已束缚不了他,他那日既那样说,为何又会留在尘函宫而不回去住司寇府?
“只是……”
皇后凝着琼函清澈似水的眸光微微叹了口气,“婂婂,女儿家的幸福一生只有一次,你父皇爱你至深,才会给你两次机会,你可要把握才好,以母后看,司寇家那两个孩子秉性都不错,须知人无完人,且男人总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你只消知道他是真心待你好就行了。”
琼函闻言有些头疼,别开脸转移话锋,“母后,我们先不说这个,司寇夫人那里怎样了?我觉得还是别让她恢复记忆罢?毕竟亲手杀了自己夫君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残忍,不如让她做个糊涂人罢。”
皇后喟然一叹,这话简直和司寇家那两个孩子如出一辙,那天那二人也是当着昱帝的面如此求情……赵静看着女儿诚挚关切的神情,竟愣愣地怔起神来。
她女儿究竟是欠了司寇府什么?但凡能为他们想到的事情,她是半点也没落下,可这世上只有一个婂婂,那两个孩子当如何是好?
终而,皇后只是言不由衷地吐出了一句话,“婂婂,那块‘于飞’在你父皇手里。”
“在父皇手里?”
琼函错愕不已,思忖之下却已明白过来,景谦是太傅的亲舅舅,太傅身为燕山后人,必然心里痛悔万分却又无法改变景谦想要图谋大业的野心,为了保密太子的身份,也为了维护皇室尊严,他唯有以死来掩去‘于飞’的下落……而真正的‘于飞’,又怎会比交给昱帝更为安全呢?
可这件事为何昱帝没有告诉安远侯呢?也许,这便是帝王的心思。
三年前安远侯以百里香的身份夺下了武林盟主时扬言要寻找‘于飞’怕是正好稳住了景谦,而景谦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想要的江湖令会在昱帝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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