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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渴望别人参与?不只是接近大海就够?想不通。
拿出裤袋里的梳打饼,即使已经小心地吃着,其被咬断的声响还是清晰得可怕,跟饼干碎末掉在地上的声响一起,与呼吸相互焦躁地追逐着。
——没有发生改变,我还是离大海好远好远……
他内心不自觉地把句尾的“好远”
一直一直重叠下去,不清楚叠了多少次,多久。
像把一切静寂吸入肺腑;
像把世界的无数拐角堆放一起;
像把同一个句子向无数井口反复倾诉;
像把一个又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叠起来。
下方的未必是前一刻的自己,上方的未必是后一秒的自己。
孜孜不倦,喋喋不休,数不清楚,浑浊不堪。
饼干吃剩两块,放在地上。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忽然家里闹钟的声音从山峦的另一头传过来。
声响从一开始不易察觉,仿佛骑在隐形的飞鸟背上,悄悄和着飞鸟叫声,掠过山头,到后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至他开始耳鸣。
他慌张地四处找闹钟,想要关掉它,要是这样一来便回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坐垫那也无所谓了!
地上没有路边没有井旁没有、井内壁没有!
声响却越来越大!
他忍不住无助地闭上眼跪下来捂住耳朵,却在膝盖碰到地面的一刻,响声突然终止。
逝去的响声仿佛带走了其后一切声音发生的可能性,四周比刚才更寂静。
而他无法反应过来,依然维持着闭眼捂耳朵的姿势。
他就维持着那样难看的状态好久好久。
寂静与他的思考一起渐渐变得浑浊,在他上空积出淤泥般的云,被依然在流逝的时间的脚一次又一次践踏得肮脏不堪。
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在流下泪水。
他不承认是哭泣。
但泪水还是以有生以来最汹涌的姿态释放出来。
渐渐地他似乎是迷恋其中的,又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张望着这个狼狈的自己,慌张得无计可施。
巨大又陌生的恐惧感完全消耗掉他刚吞下的梳打饼,他不得不用双手支撑地面。
哭出了压抑长久的呕吐般的声音。
最后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只剩下听起来奇怪的干呕声。
Whereishe.
不想再呆在这个看见了自己狼狈样的讨厌地方。
“喂——找到你啦!
时间到咯~跟我回去,手!”
鱼出现在他右边。
沉默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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