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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之还未再说些什么,便听裴竹身旁的裴瑶大声附和道,“小子,我们看你抱着个病秧子,大发好心让你上车,还答应给你们住处,你这不冷不热的是什么意思?我哥哥只要一个不乐意,就可以把你们给赶下车去!”
这个丫头大概十二三岁,看着与宋天天差不多大,稚气未脱,初时坐在裴竹身旁很显乖巧,一开口却是满腔的傲气。
“小瑶!”
裴竹喝了她一声,又回头看向白南之,笑道,“她在家时被骄纵惯了,还望白小兄不要介意。
只是,不知你与这位小姐,又是何故在此?”
白南之见他们如此一唱一和,便不再多言,只支吾两声,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仍晕迷着的宋天天身上。
裴竹也没再追问,摇了摇头又撩开门帘,嘱咐着车夫快些赶路。
马车不多时便入了城,却是径直驶向了裴竹所住的那处院落,待到马车在裴院门前停下,裴竹才解释道,“白小兄不必担心,我这院子里的大夫,可比外面那些江湖郎中要强上许多。”
白南之点头道谢,将宋天天交到赶来的大夫手中,自己却一步不离左右地跟着。
他可以相信这两兄妹不会有意害宋天天的性命,因为如果那样,他们根本不必多废力气来伸手帮忙。
但是他不敢保证这两兄妹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动作。
大夫看了看宋天天腿上的伤口,稍稍处理了一下,随后捋了捋胡子,很快便开出一张药方。
裴竹吩咐下人按照方子出去采药,又让丫鬟们将宋天天安置进一间客房。
白南之看了看药方,向裴竹道了声谢,紧跟着那些个丫鬟,依旧不离宋天天左右。
“这小子!”
裴瑶看着白南之那背影,很是不满地将脚一跺,怒道,“他凭什么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
裴竹却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宗吾国人向来信奉,个中道理,你也该学着点。”
白南之跟进了客房,望着两个丫鬟将宋天天摆放在床上,又在丫鬟们异样的目光之下,将她们请出了房门。
随后他关上门,舒了口气,寻了个椅子做到床边,握住宋天天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脉。
刚刚大夫所开出的那份药方,和他当初被李玦所伤后所服的药物,几乎一摸一样。
所以他信得过那药方,同时又多了许多安慰。
宋天天现在所中的毒确实和他当初所中的一样,而宋天天的症状却比他当初要好上不少。
既然他当初能好,宋天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只是,为什么会是一样?
李玦当时所用的毒,就是由那种毒蛇身上所取出的?若真是如此,可真是有缘。
白南之拨开宋天天脸上被汗水地头发,望着她,苦笑了一番。
片刻后有人敲门,端进来一碗刚煎好的药。
白南之起身接过药碗,道了谢,又将那送药的丫鬟请出。
他关上门,先自己饮下一口药汤,确信无碍后才给宋天天喂下。
——对于裴竹裴瑶那一对兄妹,他可真是当成豺狼猛虎般的防着。
宋天天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白南之也就在她床边守了三天三夜,一步未离,连眼都没阖上一刻。
有人来送药,他就接着,有人来问话,他就应着,裴竹来探视,他就魂不守舍着。
裴竹叹气,知道从白南之这儿套不出话来,随口关心过两句便没再多纠缠。
宋天天睁开眼时,已经又是一天的傍晚。
她迷迷蒙蒙地往屋子内看了圈,伸手在半空中抓了抓,踢掉了被子。
白南之忙又将被子给她盖好,抚了抚她的额头,微笑道,“可算不烧了。”
宋天天看到他,伸手碰到他的脸上,一路摸到他的耳朵,想要揪上一揪,却还使不上力气。
他笑着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中握了握,“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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