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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萱将从敌人手里夺过的一把刀扔给孤狼,“还愣着干什么!
志铭在右边尽头!”
有了帮手,就方便多了——要论武艺,蒲萱真不如这被关着的两人。
孤狼一路砍去,等到救出蒲志铭,天牢里并不严密的防护已经被折腾了个稀巴烂。
不多时,蒲萱便打开了关着蒲右相的牢门,一把抓起还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右相,“快走。”
蒲右相却像没听到一样,仍旧呆呆地坐着。
蒲萱转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的头发居然已经全是花白,脸上皱巴巴的,比起两年前分别时……简直像老了二十岁还不止。
“萱儿?”
蒲右相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半晌才想起该怎么说话,拉着蒲萱的手不断摩挲,“萱儿、萱儿……你、你还是舍不得我,来看我了吗?”
蒲萱这才想起,在自己这个父亲的眼里,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应该已经死了的女儿,死而复生,站在了这个父亲眼前。
“萱儿,真的是你!”
眼前这个老头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老泪纵痕,“你没死,你还活着,我知道,我就知道……”
在被这个老人哽咽着拥入怀里的一瞬间,蒲萱突然后悔了。
她不该来救这个人。
失而复得……如果得而复失,眼前这个老头,又该如何?
蒲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不,不是眼前这个老泪纵横的老头,她父亲的名字叫做楚原。
在她最初的那一世,当她还叫做楚秀的时候……她还记得她那个平常总是严肃的父亲曾守在她的病床前,笑呵呵地端一碗粥送到她嘴边。
那时她在医院里呆过多久?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她父亲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容,过去的十多年她在她父亲脸上看到过的笑容加起来,也没有那段时间多。
他每时每刻都会在医院里陪着她,笑呵呵说着不用担心,每晚细心地帮她攒好棉被,努力表现身为一个父亲最慈祥的一面。
但他还是没能挽留住自己的女儿。
楚秀死的那一晚,他趴在她的床边哭了一宿——或许是一宿吧,其实她的灵魂并没能弥留那么久,天亮之前便不由自主地离开了那个小小的病房。
最后所见的那个,那个用尽了全力却还是看着自己女儿的尸体哭泣的父亲的模样,一直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然而,当时的情景,已经有好久没有再想起。
她不想要再看到那样一种表情,永远也不想再看到。
许久之前她便能克制住自己不再去回想的那一幕,现在却又突然涌入她的脑中。
她突然感到一股窒息般的恐惧。
蒲萱猛地推开眼前的老人,掩住自己的慌恐,故作镇定,“快些走吧。”
又唤蒲志铭道,“你来扶着父亲。”
而孤狼早就杀了出去,闯了附近的一个马厩,牵过来两匹马,提着把刀,正在天牢门口候着。
蒲志铭扶着右相上了马,蒲萱则坐在孤狼身后。
二马奔驰时,蒲萱听到孤狼低声嘀咕着,“这样就走了?这不是越狱吗?”
语调中还带着那么一点茫然。
蒲萱“噗”
的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就是越狱!
你都杀得这么带劲了,还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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