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红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你瞧,那温家堡的人不就没想到是人下毒?只以为夏秋之交,天气变化,堡中的人或许集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染了病。
于是请了大夫来瞧。
那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温家家大业大,他却舍不得这两个诊金,于是就着病情似是而非的开了个伤寒的方子,总归是个偏调理的,吃不坏人,又装模作样的去温家的厨房里看了眼,指出几样不适应在这个季节使用的菜,这便拿了厚厚的诊金心花怒放的走了。
于是,温家堡的人鞭打了那负责采买的小厮一顿,便将这事放在了脑后,唯有夏雪宜皱着眉头略想了回,摸出腰间素色锦囊里藏着的那枚通犀地龙丸摇头轻笑。
然而,他却是不会将猜想说给温家的人听的。
这些天来,因着他救了温仪的关系,在温家的待遇倒是不错。
温家六老试了两回他的功夫,个个称赞,又见温仪每回见他,都羞答答的脸颊绯红,十足十一副小女儿情态,夏雪宜又是风度翩翩进退得宜的大家子弟的风范,这等好姻缘哪个还会去挡?
待听得夏雪宜便是江湖上初初兴起风头正健的金蛇郎君,亦正亦邪的作风正合温家的行事,温家六老便愈发赞同了,甚至立马找来人一问,立时便拍板将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五,不足半月之后,只等着喝这一杯女婿茶。
在附近山头费心费力搭了间茅草棚子暂居的何红药得知这一情况后立时得意洋洋的挑起眉头向玉真子邀功:“瞧,我说的没错吧?敌人的警惕放松了吧?”
她贼坏贼坏的托着腮,问,“你说,我是就这么把温家的人灭了好,还是等夏雪宜结婚的时候,连着跟温家相好的那些一起端了的好?”
玉真子眼也不眨:“一起端吧。”
何红药捂嘴,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真狠!”
继而弯起眉眼拍人肩膀,“都快跟我一样了。”
玉真子:“……”
翻翻白眼,不屑的拍开何红药的手背转身去不理。
何红药:“……”
背身,暗自握拳:她忍!
不就是男人的玻璃心嘛!
初五那日,温家堡着实热闹了一把。
鉴于温家六老在道上的名头实在响亮,混绿林的、走镖的,都得来拜个山头。
温家六老收礼收得笑容满面,愈发满意自己的决定。
这么热热闹闹的,自然就没人注意到,水井边儿上趴了条胖蚕虫,呸呸的往里面吐口水,还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吐完就跑。
何红药和玉真子两个也乔装打扮了一回混到宾客之间,因为送的礼既不寒酸亦不出彩,那唱礼的人也没注意这两个大胡子男人便让他们进去了。
幸而已是夏末,何红药穿着那件里面塞满了棉絮强撑出魁梧体型的衣服才没汗流浃背,但也热得跟狗喘似的,尤其看到玉真子不过是将道袍一换,拂尘一丢,脸上大胡子一贴居然就没人认出来了,心头愈发不忿,于是每每见到玉真子那双眼睛不自觉的往某些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女人身上溜达时,便狠狠的掐上他一把,掐得玉真子怒目圆瞪。
何红药提前服了药,嗓音粗哑得紧,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凑到玉真子面前与他低声互掐小动作不断也没人听得出来她是个女的。
反而是这一副粗俗无赖还流氓的样子,愈发贴近他们两人扮演的身份了——附近小山寨拍出来的送礼客。
就是这粗俗过头了,连同是绿林出身的人都看不起他们,纷纷离这小范围内拳打脚踢咬牙嘀咕怒骂的两人远远的,生怕别人以为他们都和这人是一路货色,也就没人瞧见,一条胖蚕虫子悉悉索索的从后院爬过来,摇头晃脑瞧了两遍,立刻完全不受外表影响的蹿进了这人的衣袖之中。
一切都沿着何红药的打算进行得分外合适,尤其在她确认了吧叽吐的口水确实没有超过分量之后。
何红药斜睨一眼身旁皮肤上抹了药水变得格外蜡黄的玉真子一眼,趾高气昂:“也好叫你瞧瞧本姑娘的本事,免得你日后……哼哼哼哼!”
玉真子悻悻然将眼珠子从一个背影看起来倒还不错,正面却叫他闪瞎两眼的女人身上收回来,撇嘴轻哼,还未意识到何红药那“哼哼哼哼”
之中代表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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