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姣好的月色,为何这会觉得凄清无比呢?王倾君抬头看看月亮,紧紧攥着车帘的手渗出汗来,只那么一瞬间,已是闪过好几个念头,开口道:“陈司业,我已怀有龙脉。”
王倾君的声音娇娇柔柔,落在陈文安耳中,却如惊雷。
唐天远和唐天宁已死,唐天佑生死未明,唐天致逃出宫,这当下,王倾君身怀有孕,意味着什么?且这孩子……。
自己怎能忍心杀死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见得陈文安的神情,王倾君心中大定,缓缓道:“我要葡萄、莫嬷嬷和叶素素在身边服侍,若她们有事,我心中惊忧,就怕保不住胎儿。”
不过两个宫婢一个嬷嬷,有什么打紧?陈文安点点头,跳下马,示意葡萄让开,上了王倾君所坐的马车充当车夫,朝密卫道:“回宫。”
密卫听得吩咐,牵了陈文安的马,护在马车后面。
马蹄声声,朝皇宫方向前进。
大唐国天平十六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大皇子唐天致毒杀二皇子唐天远并四皇子唐天宁,毒伤三皇子唐天佑,踏死孙淑妃,惊忧皇帝,连夜逃出宫,不知所踪。
陈皇后派兵追辑,全城戒严。
八月十六日,宫中传出喜讯,天平皇帝一名宠妃王贵人诊出喜脉,确认怀孕一个多月。
八月二十五日,天平皇帝病重驾崩,三皇子唐天佑继位,改国号为元象,加封陈皇后之弟护国大将军陈平为永平侯,升陈文安为正二品侍中,加封各有功之臣。
唐天佑继承皇帝,登上宝座,陈皇后晋位为太后,多年心愿得偿,却一点儿喜悦也没有,只召陈文安进殿,低声道:“皇儿的命虽暂时保住了,但太医言道,毒性潜伏在体内,根本无法根除,怕寿命不长。”
眼见不过两月功夫,陈皇后已是苍老了不少,陈文安自然知晓她心中所忧,半晌方道:“王贵人身怀龙脉,待她产下皇儿,皇后娘娘抱到身边养就是。”
若是唐天佑不幸毒发,想隐定人心,隐定朝局,并保住陈氏一族在东魏朝的地位,只有抱养王倾君的儿子,扶王倾君的儿子继位一途而已。
陈皇后点点头,轻声道:“若是生下儿子,去母留子。”
陈文安声音微微苦涩,轻声应道:“是!”
隔一会道:“侄儿府中有三位仆妇怀有身孕,到时自会安排妥当,请姑母放心!”
若是王倾君产下女儿,那么,便须抱了仆妇所产的儿子,调换王倾君产下的女儿,充当皇子,养在陈皇后膝下。
莫嬷嬷在宫中多年,熟知陈皇后为人,叶素素十岁进宫,跟在孙淑妃身边历练多年,也能猜测出陈皇后留着王倾君不杀的原因,两人于夜深时分,和王倾君悄语道:“主子怀有龙脉,不能坐以待毙,须得想法子才行。”
王倾君点点头,小声道:“前日李太医来诊脉,我已交托他联系镇守边关的司徒将军。
若司徒将军念着旧情,让他儿子司徒元进京,太后娘娘自然不敢冒然下手。
陈文安的叔父陈平虽镇守着京城,论兵力,却不如司徒将军。
且蛮族虎视眈眈,皇上年小,又随时毒发,朝廷还要靠司徒将军保家卫国,这当下必不肯得罪于他。”
叶素素低声道:“李太医可靠吗?还有,防守如此严密,他真能递消息出宫?”
王倾君一笑道:“能!”
现时皇宫防守,全是陈文安一手操办,陈文安既然让李松柏来为她诊脉,自会放任李松柏递消息出宫。
隔日,李松柏再次来诊脉,果然悄声道:“消息已递了出去,若没意外,司徒将军很快便会知晓……”
他停了停,终于低声道:“自会知晓太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
李松柏走后没多久,宫女来禀道:“太妃娘娘,陈侍中求见。”
陈文安进了玉阶殿,屏退了众人,静静看着王倾君,半晌道:“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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