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让点头,两人击掌。
我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么快就谈完了?还有后招吧?
阿狄轻笑一声:“既是盟约已定,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有个彩头?”
果然!
我头疼地按按太阳穴,好吧,这家伙善于商谈,他提出这样的条约,我早该想到他的大招在后头了。
墨让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阿狄开口:“把王上给杀了。”
我和墨让齐声:“什么?!”
嘿,我知道西域人具有强烈的反叛精神,崇尚自由,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好吧,咱不知道这王究竟有多么年轻有为,不过有铁弗挡着,再怎么英明的君主没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波折,只是……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做?
他想干什么?
阿狄盯着我俩,一字一顿:“暗杀的事,由我的人来做,不用你们出手,但是,墨家要认下这件事。”
哦,原来是要墨家背黑锅,说不定铁弗还要宣布和墨家势不两立,做出个忠君良臣的样子,象征性地讨一讨逆,把异己都给铲除掉,然后扶植个听话的傀儡上台,铁弗就真真正正地掌握西域了,至少在十年内不用担心上位者对铁弗有什么嫌忌。
至于十年之后,嘿,我们定的盟约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挂给上位者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么?
这对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名声不过是身外物,杀了西域的王,皇帝怎么说也要恢复墨家的名声,但是……墨让为什么还在凝眉思考?
啊,是了,虽然在明面上,皇帝不能不放过墨家,甚至还要把墨家捧得比以前更高,但是皇帝心里一定是不爽的,因为杀敌首这件事,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从没有想过这件事应该如何应对。
虽然理论上说,敌首不明身亡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大大地有利的,他可以如阿狄所说,出兵占些一城一池的便宜,但是若深想下去,他已经在收拾墨家这件大事上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墨谢回国组织墨家反击,必定令他这段时间遭受自收缴墨家以来最大的打击,就算墨家见好就收,不再与他为难,他勉强能够组织起足够的兵力趁火打劫,但是边陲的西域城镇能有什么呢?一些金银珠宝,西域特产的矿藏?这些自然是聊胜于无,但,身为皇帝,身为一个巴巴垂涎墨家财产的皇帝,他怎么会将这些小小的甜头放在眼里呢?但这兵又不能不出,他必须告诉西域和大漠,他堂堂朔国还有余力去占这些甜头,朔国状况一如往昔,朔国还是原来那个强大的朔国,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所以墨家的这步棋,无疑是将他逼进了一个不得不照做的境地,一个讨不到任何好处的境地,这样的动作,无疑会让这个有强迫症的皇帝怀恨在心。
他早就对墨家这个游离于他股掌之外的强大势力眼热不已了,如今明明已是棋近收官的态势,偏偏斜刺里冲出个谢咬金不说,竟然这个逃亡在外的“孽根”
还给他使个绊子,他能不气么?更别说,他并不笨若他笨,他根本不会不甘心墨家不在手中。
这世界之所以乱,就是这些不笨也不绝顶聪明偏偏又充满野心的家伙一直在不安分地上蹿下跳。
所以若他耐心强些,他一定会维持表面上的和气,暗地里继续蚕食鲸吞,到时机成熟的时候,随便给个罪名杀了了事,若他心浮气躁些,说不定回去便要发威了。
这约定自然是不得不做的,可是这件事究竟认不认,倒得把得失都考虑清楚了才行。
我们的倒霉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墨让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我只得巴巴地看着他,看他究竟想怎么办。
墨让斜眉看我:“你说,这事,究竟该不该认?”
我立马点头:“自然应该认!”
墨让挑挑眉毛,等我继续。
我紧了紧握着的手,轻声道:“维持面子上的和睦,给皇帝一个不得不下的台阶,至于他的后招,我想,有你,有墨谦,还有……还有墨谢,总会见招拆招,逢凶化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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