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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魔族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千年,站在旁观的角度看人类反而要比人类自己更为了解这个族群,“告诉他们的妻子,他们的丈夫是为了保护她们;告诉他们的孩子,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勇敢,在这个世界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站了出来;告诉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儿子是如此的伟大和无私。
人类会因为这话而降低他们的悲伤程度,哪怕这话再怎么虚伪。”
“你说的未免太过分了,”
坎拉尔皱紧了眉头,对这个魔族的话感到异常的不适,“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得了,人类不就是这样的虚伪吗?再美好的语言也不过就是行动的一个手段,当然我承认你的人格魅力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一个因素,只是……伊登的宰相,你要明白,既然你来了这里,那么……就别想活着回去。”
库洛兰达的话让坎拉尔心头一震,人类抬起头很仔细的打量着身边这个比自己高上一个的魔族,他说的没错,这点伊登的宰相不得不承认,自从他决定自己亲自来这里之后,他已经决定把自己的尸体留在这里,与自己这群忠诚的士兵同生共死。
总要有人承担起这个责任,而他是最适合的一个,当然这也基于政治因素,自己的弟子——伊登王位的继承人伊露斐已经长大、理应登基,而自己权力过大、一手把持朝政多年,若是伊露斐真的上台,学生老师、师傅弟子,哪怕关系再怎么亲密也逃不过诽谤、阴谋和权力斗争。
与其最后让伊露斐和自己斗的两败俱伤还不如死在这里,留一个伟大的帝国、一个平安没有隐患的王朝给他来的好。
只是……没有办法再看到故乡,这种深深的遗憾感却在这一刻盘踞在了剑帝的心头,他忍不住捂住嘴拼命的咳嗽起来,他咳的撕心裂肺、几乎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给咳出来似的。
库洛兰达愣了一下,想上去又觉得有些不妥,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和自己齐名的掌握着另一个国家生死大权的宰相,“你病了,很重。”
他淡淡的叙述着这个事实,“人类就在这个地方格外的愚蠢,明知道没有必要却还要做,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人也好,谢格非也好、哪怕是大祭司也是如此,明知道不必要还要这样固执的往前行进,哪怕撞破了头也不愿意悔改,这种难道就是人类的固执吗?
“你是没有办法明白的,”
从年龄上来说要比旁边那个年轻非常非常多人类宰相最终直起腰,他站的笔直,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却显得要比库洛兰达更有气势,“人类的坚强就体现在这里。
就生命而言,我们不过是你们的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想开出比你们的人生更为绚烂的花朵,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日后有人来到这个地方,看到这里,哪怕是一片荒芜、哪怕是残垣断壁,也依旧会指着这里说,当年有人誓死守在这里不让魔族靠近一步,这才有了大陆的平安、这才有了整个世界的未来,剑圣的名号可能被取代,但这里、这片土地会永远记得,我希望所有人都记得这里。”
“我会记得、我会永远记得,用精灵千百年的性命起誓,”
锡兰里尔从后面慢慢的走出来,这个精灵族的长老是在发现库洛兰达走上城楼时才跟上来的,精灵一贯的性格驱使了他们不会参与人类与魔族的口舌之争,但坎拉尔最后的那段话却让他不能不站出来,这个年长的精灵此时表情非常严肃,“我会记得这一切,记得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我会让精灵族永远把这个故事传下去,告诉他们一千年前发生过什么、一千年后发生过什么,告诉他们魔族到底是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库洛兰达,“作为参加过前一次和后一次战争的精灵,我否认魔族都是邪恶的、我们都是正义的这个说法,你……我暂时无法评判,但是洛法德却是个不错的家伙,虽然我到现在都不喜欢他。”
一提到洛法德的名字,库洛兰达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下,“洛法德……”
他轻声念着这个曾经的宿敌的名字,怀念、遗憾,这种应该不属于魔族的感情瞬间涌上心头,曾经并肩作战、曾经彼此看不顺眼,但现在……“我活着,他死了,留下了个孩子,对我来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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