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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航住处,程西一个人在卫生间磨蹭了太久,手都泡得发皱了,她还在不依不饶地用洗手液洗着她那碰过腌臜的手。
程若航侧身走进来,一把提溜起程西的两只手,扯过一块干毛巾,替她擦干净,“行了,洗得已经够干净的了。”
程西两颊绯红,程若航让她出去,她也眨巴眨巴眼睛站在原地不动,逼仄的卫生间里,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程若航再无耐心,蹙眉道,“你这洗手台的水一直哗哗地放着,我这憋着尿呢,还不出去?”
程西闻听,连忙把卫生间让给他这个主人。
等程若航洗了手从卫生间里出来,他问程西,饿不饿,要不要煮点吃的给她,她木头似的杵在客厅中央,手脚一并尴尬地无从适应,只说没胃口。
“那就洗漱,早点休息。”
像上次那样,他拿换洗的衣服给程西,“你上次那把牙刷被我扔了,浴室柜里有备用的。”
“哦。”
程若航脱了外衣,一身军风袖口点缀的白色衬衫将他的身型衬得很是挺拔、干练,他穿着双拖鞋,在为程西开卫生间的暖风机和热水,这样居家的体贴,即便程西与他相并生活十几年,也未真正看过这一面。
程西想说,别对我这么好,她很贪心的,也很念旧,她要是要得更多;或者如风陵渡口,郭襄初遇杨过那样误终身。
无论哪一点,他程若航都有逃不掉的责任。
程西在花洒之下,勉力地洗去这一年末梢尽头遇到的不尽人意,她任由温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体内不知何处的汩涌告诉自己,她在贪恋程若航给她的那个拥抱与贴在她耳边的那句:对不起,西西。
尽管她一直很理智地告诉自己要回避,可是这种藏着掖着的小心翼翼,在一些不可抗力之下,会一发不可收拾,如山洪穿林地,光辉落地尘。
……
外面已然见一些白昼,程西却始终没有阖上眼,她披上大衣,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处,见程若航盖着薄被,室内开着暖气,其实也不算冷,可是他一只手悬在沙发边,入睡前看的书还盖在脸上。
程西走近他,想替他把书移开,结果稍稍一点动静,却扰醒了程若航,他缓缓睁开的一双半明半昧的眸子里,丝毫未有睡中醒来的疲力感或是惺忪浑浊感,而是再清醒不过的目光,带着些说不清的锐利、明智。
“我睡不着,要不咱们换换位置,你去床上躺会儿吧,我想看会电视。”
程西睡前被程若航逼着喝了杯热牛奶,他说有助于睡眠,可眼下程西是一丝困意都没有。
“老实回床上躺着。”
“是真的睡不着。”
“睡不着也回去躺着。”
“那笔电或者平板借我玩一会儿?”
“滚回床上。”
“你该不会电脑里有什么猫腻吧?”
逻辑简单的程西,自以为这样可以激将到程若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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