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与会人,香樟树荫下来回踱步,一面移动记忆地报自己精准的数据,一面听取对面的修改参数。
遇到需要落笔记录的,他再走到棋盘桌边,拾起彩铅笔,在对应位置标注。
落笔完毕,却没有把笔扔回图纸上。
而是像上学那会儿,玩趣地在指间转了几圈,再习惯性地别到耳际上。
周乘既再偏头过来时,与一直没走近的曲开颜四目相对。
他伸手,管她要他要的东西。
曲开颜没有送到他手里,而是,把充电宝搁到棋盘桌上,连同她买的一瓶葡萄气泡水。
随即,就扭头回车上了。
直到她走出好几步,没有回头,却看到她视线正前方,停车那里,白日微尘里,车前灯还是闪烁了两下。
是周乘既,钥匙在他手里。
他来不及喊她,干脆跟着她走了一截路,才遥控着把车门解锁了。
曲开颜回头看他,车主伸手,钥匙搁在他掌心上。
示意她,连同车钥匙一起拿走。
曲开颜这才会意,回头来,不情不愿从他手里拈走了车钥匙。
周乘既的电话会议前后战线也不过四十分钟,他还回充电宝回来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车门紧闭,半放倒了座椅。
车外的人没有喊醒座上人,而是绕过车身降下了与她斜对角线的车窗一截,再把她车门留出一道缝隙来……
赶工人自觉紧锣密鼓地趁着这浮生半日闲的档口,把今天临时的会议节点整理出来。
曲开颜夜里不睡,大白天这一通及时的睡眠补给,充电宝般地立竿见影。
上午十一点左右,她头一摆,从短暂睡眠里惊醒过来。
她诈尸般地坐起来,身上还被盖着一截风衣,迷迷糊糊,才要揭开衣服下车时,后备箱那头,有人喊她:
“这里。”
周乘既开着后备箱,临时借着车里一个转产品的周转箱作垫柜,笔电搁在上头,他一面敲键盘,一面问前头的人,“醒了?”
“我睡多久?”
曲开颜哑着嗓子,全然才睡醒的无防备。
后头的人,想严谨却严谨不起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的,只知道我回来二十分钟有了。”
曲开颜身上的风衣是他的,此刻说话间,她还由着披在自己身上,只说了句,“谢了。”
片刻,“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后头的人目光还在笔电上,“嗯,没忙完呢。”
曲开颜一时沉默,等着逐渐回神,她拧开一瓶矿泉水,无声地咕咽好几口,才听到后头的人怪她,“所以你的自律就是只卷自己,拉别人沉沦?”
“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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