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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久也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到最后他站起来的时候,手已经没知觉了。
没想过再去找别人讨要东西。
他直接翻进一家人的院子,狼吞虎咽啃了半只红薯,又从院里的晾衣绳上扒下一件长衫,随后夺路而逃。
天地之间都是雪花,茫茫一片,遮住了自己能走的所有路。
我能去哪里呢?
秦久把手放在胸口想道,那里明明还是在跳动的,为什么我却觉得我已经死了。
明明是想就那么死去的,却在下一秒看到纯白天地之间的一抹鲜红色。
“哥哥,你有吃的么……”
穿着红色厚棉袍,小脸脏兮兮的女孩儿拽住他的裤腿,“我好饿,我想吃肉包子……”
看吧,即使是这样凄惨的自己,也总会有人和自己遭遇相同。
秦久用冻僵的手从长衫袖子里掏出啃剩下的半只红薯,缓缓地,递到她的面前,声音沙哑:
“没有肉包子,红薯可以么?”
“什么红薯可以么?”
与记忆里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久猛地张开眼,正看到芙蓉将他手里的线抽出来,“你看,我就知道。
你做不得这些精细事情,理着理着就睡着了。”
“那当然,老子是要干大事的人!”
“……啧。”
言伤感叹一声,随后将乱七八糟的线团全都收进篮子里。
穿衣服整洁了许多,发丝干净柔软的少女回眸看秦久,“先回家,再告诉我,你要干些什么大事吧。”
“……”
少女的回眸太美,衬着天边落下的橘色云霞,教秦久愣了许久,半天才面红耳赤的从地上爬起来:“啧,老子一定是疯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少年抓耳挠腮,见她提着那篮子走得十分慢,又一把抢过篮子,“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慢死了。”
“如此讨厌女人,你将来是不是要找个男子成亲?”
“……”
被噎回去的秦久又是一通抓耳挠腮。
两个人回到家不久,侯叔便带着猴仔儿,手里提着一小块荷叶包好的肉上门来了。
“我攒了许久的钱,也只买了这一小块肉……”
侯叔脸有些红,摸摸自家儿子的头,又亮了亮孔武有力的肌肉,“就这么做了吧。
我不吃,给猴仔儿尝尝就好了,老子这么壮,哪里需要吃肉?”
猴仔儿却是眼泪汪汪:“爹爹不吃我也不吃,爹爹光干活不吃饭,一定是快要死了……”
“胡说八道,你老子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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