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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如斯——轻曼——睡莲是不会在白天开的,何况有雨。
但是素卦依然坐在水塘边,那时是白天,天上也没有月,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坐在那里看着水塘,也不知道,那水塘,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如此长久的凝视,如此长久的凝望。
也许在她追逐着祈祭的时候,那么多年,他都是一直这样坐在水塘边,看着看着,氤氲着他自己的寂寞,氤氲成他眼里的气质,氤氲成他衣袖间的味道。
氤氲,上眉梢。
反正那一天,祈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门,她理所当然,也留了下来。
水气很浓,雾云弥漫,一阵一阵,谁也看不见谁。
素卦没有打伞,什么遮拦也没有,就坐在那里,看着未知的什么只有他关心的事物。
水气,雾气,雨气,微微沾湿了他的衣角,微微沾湿了他的眼眸,掠起晶莹的微略的水珠。
祈祭推开了门,本是练习着他新悟出的“过”
的身法,一种介于轻功和道术之间的易位之法,他从他的房门口,一下掠到了睡莲塘。
水气一阵一阵,谁也看不见谁。
他这一掠,骤然感觉到前方有人!
他立刻停了下来,煞住了飞掠的姿势——但是,在他停住的时候,他已经冲破了云雾,看见了一双眼睛。
一双氤氲着寂寞,把月,和莲,氤氲成气质,冷淡入眉梢的眼睛。
那眼睛里甚至有一点的傲,一点的嘲弄和似笑非笑。
似乎在笑他,“过”
得太莽撞了。
越连在那时候就觉得不妙,祈祭——看着那一双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居然笑了,回头对她说,“越连,你喜欢月,和莲花?”
她想也不想,“不喜欢。”
她不喜欢如月,如莲的男子,因为,她感觉着,似乎不幸正在酝酿,就酝酿在这一双如月,如莲的眼睛里,那虽然很美,但是很不祥。
“那你就改名,你不要叫越连。”
祈祭的笑容一刹那敛去,就像翻了个脸,冷冷的道,“你既不喜欢月也不喜欢莲,为什么要叫越连?你从现在就开始,改名!”
她错愕,不相信他看了那个如月如莲的男子一眼,就如此武断的抹煞了她,“我的名字,它不是——”
“它不是那个月,也不是那个莲,我知道。”
祈祭挑起了眉毛,“我从现在开始,不想听见这两个字!”
越连从那时起,心里开始酝酿着一种奇异的情绪,所以她居然没有生气,歪着头,很奇异的问他,“那么我要叫作什么?”
祈祭邪魅的看了她一眼,甩了甩袖子——她知道那是他准备拂袖而去的前奏,“那是你的事。”
越连陡然扬起了眉,“可是我从一出生就叫着这两个字,你——”
他已经一拂袖子去了。
而她才说出,“——你从来也没有——介意过——”
他已经走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想追上去,没有想跟着他去,而是转过脸来,看着另一个男子——另一个,她从来也不看,一看就用看着仇人的眼光看的男子。
他居然什么也没有说,反而转过脸来,用他缠绕着淡淡冷漠和讥诮的眼神看着她,悠悠的,也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
就是祈祭一句话,素卦一个眼神,所以她决定了恨这个这个男子,这个孤意如月,忧悒如莲的男子。
“月和莲,都是你,为什么他要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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