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看到王毅功走近快到拐角了时,谢弦缩回头,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啊地尖叫了一声,愤愤道:“糊涂,他做出如此鲜廉寡耻之事,你不想着训斥一番,竟还想成全他们?连你也糊涂了不曾?”
谢弦说完了,略顿一顿侧耳听了听,接着道:“子夺父妾,天理难容,何况万岁金口玉言给他赐婚了,改弦易撤另娶,怎么可能?此事休要再提。”
没有提名道姓,信息却足够王毅功去推断出一切,谢弦说完后,加重了脚步离开长廊。
谢弦离开长廊后不回朝房了,径自找个隐蔽地方假寐。
他算好了,王毅功是莽夫,乍听此消息必定要愣神片刻方回味,回过神来后,依他那个暴躁骄奢脾气,定会来揪问自己详情。
谢弦故意躲起来,要使王毅功找不到人问话,恼怒中嚷嚷开去。
他刚才没有说是哪个父妾,却是要王毅功闹不清,把越承骥后宫的妃子都怀疑上,他要借越承骥后宫妃子的家族治王毅功,顺便削打莫家一番。
他不会犯颜进言,替遂安求越承骥恩允娶莫贵妃。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谢弦心中清楚着。
遂安竟然公然挑战帝皇的尊严,与莫贵妃勾搭成奸还企图娶莫贵妃,这种话,他无论如何不会替遂安开口。
莫道衡不敢也不会伤害遂安的。
王毅功开始听到谢弦说子夺父妾时,还暗暗欣喜,想着是谢弦那一派哪个官员私德有失,正好拿来做文章打压谢弦,后来听得谢弦说什么万岁赐婚的话,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哪里不对。
谢弦走后,他愣站片刻方想起,得皇帝赐婚的只有越遂安。
王毅功本来对越承骥把他孙女儿赐婚给越遂安就有些不满,只是越遂安不管底子如何,到底面上是皇子,又封了王,孙女儿嫁给遂安为正妃,还是很体面的,也便不言语。
这时想着未来孙女婿竟然与后宫妃子纠缠到一起,登时火上心头,往长廊那一边冲就要抓住谢弦问个究竟。
没有找到谢弦,王毅功一肚闷火憋不住,季淑妃的父亲季烈峰和莫道衡,还有顾德妃的父亲都在朝房中,王毅功寻思季淑妃还没侍寝过,与越遂安勾搭上的,定是季淑妃,当即揪住季烈峰衣领就是一番恶语。
他没有明言,可言下之意却甚分明,事关女儿名誉还有季家一门安危,季烈峰哪敢服软,当即高声反驳:“王将军诬蔑胡咬,季某不敢当……”
“你养的不知廉耻的女儿,敢做不敢当?”
王毅功骄悍惯了,见季烈峰竟敢反驳,气坏了,拳头朝季烈峰挥去。
顾德妃的父亲顾崖忙上前拉架,莫道衡在王毅功甫嚷嚷开时就暗叫不妙。
王毅功应是误会了,自己女儿和越遂安的丑事,他从何听说的?又为何听差了?
莫道衡脑筋转了几转,隐隐猜到是谢弦借刀杀人之计。
“王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莫道衡凑了过去,却不是劝架,而是假意帮着季烈峰,实则泼油点火激得王毅功更加气愤。
颜清澜在越遂安走后,担心他的安危,又怕他发现自己和越承骥不清不楚想不开,坐了一日马车后,看看越承骥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提出骑马回京。
两人催马扬鞭,只比遂安晚了一天到京城,进城后越承骥把颜清澜送回相府,忙先进宫料理国事,谁知刚露面,莫道衡满面惶色来报,王毅功和季烈峰打了起来,顾崖去拉架,王毅功错乱中一脚踢死了顾崖。
顾崖虽只是四品官,到底也是朝廷命官,女儿还是皇帝的德妃,王毅功也知闯祸了,被押上大殿时,搭拉着脑袋没了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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