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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进宫给太子道喜,反被他打趣了,说他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刘据这话不能算是错,霍光比他年长两岁,成亲也比他早两年,可他的长女霍青君却比他的长子刘进小了四岁。
刘据曾经打过霍青君的主意,想讨来当儿媳妇,无奈刘进的口味和他相似,只喜欢温柔貌美的小女子,对英气十足的青君妹妹敬谢不敏,后来霍光把长女许给了上官桀的长子上官安。
“青君是哪年生的?殿下莫非不记得了?”
霍光抬抬眉毛,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元封二年六月初八。”
刘据几乎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可是说完以后,他的神情猛然僵住了,霍光是在诈他,以前的小太子对未来的时间是不敏感的,他大概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清楚具体的时日,他回答霍青君的生辰,回得太快了。
果然,刘据话音刚落,霍光就恭恭敬敬在他面前跪下了,稽首道:“微臣霍光拜见太子殿下,殿下长乐未央!”
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多年,他终于可以亲口向他复命了。
见此情形,刘据微微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瞒过他,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失望还是轻松。
他明白霍光为何突然要向自己行大礼,他没有阻止他,等他拜完才让他起身说话。
“子孟,你是打算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么?”
刘据不否认,他对那个孩子的未来充满好奇。
“是的。”
霍光轻轻点头,“但不只是这件事。”
如果只是告诉太子后来发生的事,他就不会踌躇道现在了,他要让他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嗯?”
刘据不解地挑了挑眉,却没多说什么。
他从书案后站起身,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并示意霍光也跟过去,他们谈话的内容,都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霍光走到榻边坐下,见窗户大开着,视野内见不到一个人的身影,方缓缓开了口。
他从征和二年讲起,一直讲到地节二年,虽然只捡了重要的事情说,可也说了小半个时辰才说完。
书房内安静得很,除了两人极浅的呼吸声,就是霍光压到最低的说话声。
刘据默然不语,静静地听着霍光说,他的面上毫无波澜,让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思。
“以后的事……臣就不知道了,殿下可以放心的是,陛下是有道明君。”
很显然,霍光这里提到的“陛下”
是刘询,那个刘据当初在逃亡路上命人送回长安城交到他手上的孩子。
刘据沉默了许久,方缓缓道:“遇上你,是他的造化。
子孟,辛苦你了……”
当年,刘据命人把襁褓中的婴儿送回长安,纯粹是豪赌一场,赌的是皇帝的不忍,赌的是霍光的忠心。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皇帝留下了那个孩子的性命,并将他属籍宗正,而霍光做的……
则比他原先想的更多,也更好。
“太子殿下重托,微臣不敢辜负。”
他曾经答应过兄长,要保护太子殿下,可他失约了,太子起兵、兵败、逃亡的时候,他就在皇帝的身边,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到他。
如果太子最后托付给他的事,他还做不到,那他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兄长和太子殿下。
“不过这一回,不会再让你做同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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