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道:“我不知道。”
他的眼睛浓黑,既冷漠又多情。
魏秋池看了他的眼睛很久,他本不该看一个潜在的威胁那么久,可是他看了,他不仅看了,他还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他用很快的语速说:“那个人是翠浓吗?”
翠浓。
那个人,想起的时候会觉得温暖,见到的时候会觉得安心。
在心脏的某个角落有微茫的刺痛感。
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红雪愣了一下,他想说是,可是竟然说不出口。
他张了几次嘴,却依旧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厚重的辛酸连绵不绝阻止了他点头。
是承认和否认,到底是哪个比较悲哀。
傅红雪深吸了一口气,问:“你认识翠浓?”
魏秋池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不仅认识,我还可以让你见她。”
傅红雪轻轻笑了一下,他的目光很悠远,“无论早晚,有一天我总能见到她。”
人总是这样的,怎样的殊途,也总有同归的那一天。
魏秋池道:“如果我告诉你,她没有死呢?”
傅红雪皱了一下眉,“魏西烛已经死了。”
魏秋池道:“翠浓没有死,我知道她在哪儿。”
傅红雪眨了眨
眼睛,抬高视线望着他。
“你、你说什么?”
“翠浓,你可以见她。”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掉下了悬崖,无间地狱那么高的悬崖,她不可能活着,就算她活着,悬崖下是一片幽暗的树林,她怎么可能生还?
傅红雪并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他更能接受既定结局,也能接受悲伤。
可是这一切在他见到翠浓的那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问句。
他想哭又想笑,可是他最后什么也没做。
翠浓躺在一个密封的冰棺里面,他不知道深山老林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冰。
他缓缓地伸手,手指触到冰上,就是一阵刺痛的寒意。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花白凤死了,冰姨老了,连他自己,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荆棘,磨砺成坚硬的棱角,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可是只有她,还是原来那样十一二岁,纯白的模样。
“翠浓……”
傅红雪从喉咙咽出一句,却再无法发声。
魏秋池在此刻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真的让傅红雪知道真相。
就是那样的眼神。
那样纯净,充满爱意的眼神。
他原以为世界上最挚爱翠浓的人是自己,却依旧想让她,让孤单的躺在这种寒冷又黑暗的她,沐浴在这样温柔又眷恋的目光之下。
任何人看到那样的目光,都会觉得温暖得想要哭泣。
好似她是世间珍宝。
她真的是世间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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