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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海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愁绪来得快去得急,听了男人的话语,失笑嗔言:“我都答应嫁给你了,你不照顾我,谁来照顾我!”
花满楼闻言心喜。
任何人面对情爱,都少不了会惶恐不安,何况他是瞎子这一事实,说甚么照顾别人,有时候难免自觉不够底气,心有萎靡。
“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李沧海调笑道,“你就算反悔也迟了。”
语气幽幽然,似有威吓,“你若敢辜负了我,我必然要与你纠缠不休,那些报复的手段,定是你无法想象的。”
逍遥派弟子是率性肆意,但一旦涉及情爱,往往偏执病态,无不是不死不休。
花满楼温润笑开:“我已修书回花家,想必爹已经开始着手我们的婚事了。”
言罢,他紧握着女子的柔荑,“山盟海誓,你不一定相信,花满楼只能空口矢言,此生此世,必不会错待于你。”
“我是不信山盟海誓。”
李沧海淡笑,“可我相信花满楼的每一句话。”
说罢,忽然觉得满身不自在,一涉及情爱,再精明的人都变得黏糊,便是僵硬地转移话题,“嗯,这里清幽雅静,我想听你弹琴。”
突兀的要求让花满楼微愣,随即他笑应:“好啊。”
剑湖畔,秋色如衣,涧水玲琅,和着清越的琴音,偶有箫声低回,相映成趣。
一曲琴箫合奏罢,道袍女子忽地起身而立,对华服公子道:“花满楼,你想不想听我跳舞?”
花满楼略感意外,继而是快活地笑了,抚琴的手指遂是变换,旷达清逸的曲乐转而是婉转缠绵。
李沧海抿嘴一笑,便是轻轻地旋转起身体,手臂摆动起来,脚下舞步翩跹。
陡然想起前世听过的一首歌,曲调歌词简单,她竟是记得很清楚,不自觉地唱出声:“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千载相逢如初见。”
李沧海沙哑的嗓子,比不得上官飞燕的婉转动人,听在有心人的耳里,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最美丽的歌喉。
花满楼噙着笑,听着女子的歌,转变曲调,拨弄琴弦,和着这一首情歌。
“我跳得好吗?”
一舞完毕,李沧海倚着男人坐下问道。
“很好看,”
花满楼轻柔地回答,“也很好听。”
李沧海笑盈盈地追问:“你是故意说得好听的糊弄我吧?我可是从没跳过舞的。”
花满楼转过头,黯淡的双眼似有幸福的光彩:“并非是糊弄你的。”
舞蹈与歌曲,都是人表达情感的手段,他看不见,却听得分明,那舞步与歌声诉说着怎样的情感与心情……美好得足以打动他的心灵。
李沧海没再故意为难人,靠着男子的肩膀,轻轻地诉说道:“这舞,是我曾有一次看见二师姐跳过的。
我有说过没,二师姐是我的亲生姐姐。
那时候啊,她与大师姐、大师兄,三人感情极好。
他们一个弹琴,一个唱歌,一个跳舞,好不逍遥快活的模样,有时候我远远地观望着,都觉得羡慕嫉妒……可是后来呀……”
花满楼静静地听着女子讲说起师兄师姐间的爱恨情仇。
李沧海说的故事,有些是已经发生了的,有些是记忆里小说中的:“师姐反目为仇,师兄左右摇摆,辜负了她们两个人……我见他们的样子,一边觉得大师兄的行为令人厌恶,一边觉得师姐们可怜可笑了,所以那时,我总想着此生绝不尝试男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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