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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了件披风,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正值暮春时节,海棠花落了一地,粉白的花瓣揉进了泥土中,无人怜惜。
我忽而诗兴大发,感慨道:“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虽然现在没有雨。
黑暗中,有人答道:“那你是想要谁人来怜惜你呢?”
此时月光正好,我闻声望去,却见一个玄衣男子正蹲坐在地上,手上夹着一根树枝,正在地上乱画着。
他虽是在与我说话,可并没看我一眼。
我识出了他的身份,向着他走过去。
原以为他是在画什么宏伟的战略图呢,没想到他是在用树枝拨弄蚂蚁玩。
而且还玩得乐此不疲。
我闭了闭眼,蹲到他的身边,调侃道:“二公子是在用蚂蚁演绎什么战术?”
李世民看了我一眼,将树枝往地上一丢,索性背倚着树杆,仰头望着暗黑的夜空,不做声。
我想到晚宴时,柴绍说过他今儿个心情不好。
男人嘛,心情不好时,不是为了美色,便是为了仕途。
很显然,李秀宁验证过了,这次不是为了美色。
我说:“二公子是在为李家起义的事情烦恼吗?”
李世民目光嗖地像两把利剑一样朝我射来,还好我与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否则怕是要吓得瘫坐在地上了。
古代十八、九岁的男子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很成熟了,我或许不该将他当作刚上大一的菜鸟小学弟看。
更何况,他是谁?是李世民,是戎马半生,打下大唐半壁江山的秦王李世民!
是开创贞观盛世,统一中原的太宗皇帝李世民!
我退了一步,强自镇定地挤出一抹笑容,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李世民摇摇头:“没有,你说得很对!
只是,也不全然如此,我暂且还顾不得其它,只是故人受了牢狱之灾,我只想先将故人救出罢了!”
既然他倘然地与我谈了政事,我也并没有回避,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个故人必是与二公子交情匪浅!
只是苏魅不明白,唐国公是太原留守,难道还会将故交抓进狱中么?”
他皱着眉道:“此事牵扯太多,况且我李家虽为太原一方之主,可行事都有朝廷之人监视。
瓦岗军中,李密杀了翟让后自封魏皇,刘叔叔是受了李密的牵连方才落狱的。
皇帝虽然偏安江都,可势力还在,我李家强扭不过。”
这段话的信息容量太大,我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将彼此间的关系顺清。
我道:“依二公子的脾性,若是想救一个人的话谁也难不住,但此事却牵扯到了李家。
况且,李家这个时候,也是关键时期,所以二公子觉得为难!”
我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又说,“你的这个刘叔叔,可是刘文静刘大人?”
李世民讶然看了我一眼,眯眼,似笑非笑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三姐性情单纯,她喜欢你才将你带回的府中。
可我想说的是,便是你有什么身份,在我的眼皮底下,也劝你最好不要乱作为!”
我愣了一下,忽而失声笑道:“你以为我是皇帝派来的细作?就是为了监视你李家一举一动的么?”
李世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看你还算一个聪明的女子,又是大好年华,应该不会做那种枉送生命的事!
‘扫尽杨花落,天子季无头’,这个李,必是太原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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