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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但眼下这些亦都不重要。
马车很快就备好,这里离襄亲王王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
歪在马车里头,董鄂乌兰想了许多,但越想脑子越是浆糊,她不知道如今博果尔究竟是什么样儿,所以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反正顺治已经知道了真相,要不把真相也告诉他?
呃……恐怕会说她在说胡话?董鄂乌兰叹了一声儿,真相对顺治来说还好,可对博果尔来说就未免太残酷一些了吧?
一路胡思乱想,时间倒是过得极快,马车停下那一刹,董鄂乌兰竟突兀的衍生出一股紧张之感,她深呼吸数次才鼓起勇气掀了轿帘,在书雁的搀扶下跳下来。
注视着熟悉的一切,董鄂乌兰总觉得好罪恶,她都不敢去面对那些下人的眼神。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心神复杂的进了府,一路行至内院,周遭所遇丫鬟都噤声不语,见着她都规矩得很。
董鄂乌兰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以前她在府上时,那些个丫鬟们可活泼得很,女孩子多的地方都是八卦发源地,凑在一块儿都可以聊得不停歇。
可如今个个脸上战战兢兢的,像是生怕触怒谁似的……
府上人人又敬又惧的除了博果尔还能是谁?董鄂乌兰默然无声,加快了步伐。
府上总管说王爷一直都呆在厢房里,董鄂乌兰阻止了他去通报,道直接就过去就好,反正她对这王府也是熟悉得很,这时候通报什么的也有些矫情。
迅疾穿过长廊,董鄂乌兰远远瞅着有一丫鬟默然立在长廊尽头,她靠在红柱之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瞧身形似乎是水琤?董鄂乌兰缓了缓步伐,厢房门扉大开,再走上几米一脚踏进去就可见到博果尔,她咬了咬下唇,终是一鼓作气重新加快脚步走过去。
水琤大约也看到了她,立刻直起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董鄂乌兰跨进门槛之前扭头与之对视数秒,便移开眸光,十分坚定的进了厢房。
至于水琤,其实在董鄂乌兰心里自是与众不同的,许是她把对莲娟儿的思念与歉疚都寄托在了她身上,但如今的局势,董鄂乌兰心底清楚,从上次水琤看她的眼神就能琢磨出来,大抵如今的水琤是对她存了几分责怪的。
说不心痛自是不可能,毕竟她变成董鄂乌兰后,与水琤相处的时日最久,但也没那么心痛吧,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是莲娟儿……
厢房里光线很足,明亮堂皇。
博果尔侧对着门扉,右手一直把玩着什么小玩意儿,竟十分出神的样子。
董鄂乌兰垂眸看去,他手心里捏着的是一枚橄榄核雕,她眼眶微微的刺痛。
这东西其实是她一直特别欢喜的小物件,用赭石色的橄榄核雕成罗汉模样儿,是佩戴在身上的吉祥物。
但她之所以欢喜它无非也是雕工极其精致,搁在现代绝对是少见的,不存在别的什么意义,说起来就算有意义她也不知是什么,在变成董鄂乌兰之后这玩意儿就一直在身边儿。
后来离开王府时,她连套衣裙都未携带,更遑论这一小物件了呢?
半晌,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博果尔恍然侧头,似怔愣半秒,忽而冲她浅浅一笑。
一霎那,董鄂乌兰突然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数下似的,他面目苍白瘦削,不过几日,衣袍竟格外的空荡荡。
他还在笑,面容居然瞧不出一丝责怪之意。
倘若此时他对她怒吼埋怨可能她不会如此难受,但他却偏生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董鄂乌兰默默垂下头,不忍再看他的神情。
没有人率先开口,视线里,董鄂乌兰看着他的黑色靴子一步步朝她走来,在两步开外驻足,她强迫自己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去求皇上让我最后见你一面,皇上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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