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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防备的顺治脚步凌乱的踉跄倒退,再之酒意未醒,思绪滞缓,“砰”
的一声,后背似乎撞上了什么瓷器,哗啦啦一串破碎之声。
娜木钟抬眸,正是她今日寻来的那只大青花瓷花瓶儿,用来养嫩荷叶的,所以里面淌了三分之二的水,结果她把人顺治爷儿这么一推,就撞上了桌角的瓷瓶。
眼下地上淌了大片的水渍和破碎片儿,顺治身上也被斑斑点点浸湿了不少,就连脸上也溅射滴滴水珠子。
愕然的眨了眨眼,娜木钟一时有些傻了,她想叫莲娟儿进屋收拾,可顺治稳了稳身形,便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有些不大好出声。
窗外一轮弯月越发亮了,他面朝亮处,娜木钟倚在窗边,清晰无比的瞅见顺治幽幽的紧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光晕形成的阴影将他的脸勾勒的深邃挺拔,眉间挂了颗小小的水珠,透明闪亮。
忽而,他浓眉深蹙,那颗小小的水珠“叮”
的坠了下去……
“皇后。”
他再度唤她,音色低沉,理智像是被闹得清醒了不少,重归一身气派尊傲,但声音涩涩的,似乎难以启齿,“对于朕方才的话,皇后……”
“皇上方才醉了,臣妾自当什么都未发生过。”
刹那间,娜木钟什么都没想的脱口而出,语速迅疾,不容自己有后退的机会。
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眸子垂下紧紧盯着前方的玄黄勾黑边马靴,眼皮再没有抬起来的勇气,整具身子也轻飘得好似没有一丝重量。
她不敢抬头,不敢顺着那双马靴去看他的脸色,或许是怕自己心软,或许是怕自己被愧疚席卷得一塌糊涂!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终于,一串“呵呵”
打破令人窒息的安静。
福临猛地侧身,脚步生风的往前迈了两步,甚至丝毫不避的踩上那些碎瓷片,瞬间嗞啦啦的一片碾磨声,他大力推开木门,粗鲁的佛开一排珠帘,几近迫不及待的甩手离去,徒留一抹黄色背影,还有那些交错碰触不断发出清脆叮当的珠帘……
娜木钟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全身重量都倚在窗台上。
她微微阖眼,顺治方才的笑声一直在她耳畔徘徊,一遍一遍自动重复,像针尖似的戳在心口。
她真的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自嘲无奈这么悲戚绝望的笑声,比哭都要难听几分。
这次,真的做得够绝了。
她缓缓重新睁眼,扭过身子趴在窗台。
珠帘再度被佛开,莲娟儿喏喏唤了声“主子”
。
她应一声,无力道,“帮我把这些收拾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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