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左的薄唇有一瞬的微动。
但最终,他只淡然地收回目光,发动了车子。
邵欣欣没说去哪,他也没问,因为目的地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下班高峰期的路段拥堵不堪,聂左直接把车开上高速,向市郊的方向驶去。
避开了市区的堵塞交通,车子沿着宽阔平坦、一路畅通的柏油马路向前疾驰着。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渐行渐远,转眼间就被远远地甩在车尾,窗外的景致随之蒙上一层荒凉的气息,视线尽头只有绿树、农田,以及飞逝而过的路标,空旷又单调。
就像是一段没有终点的旅途,一段没有对白的默片,他带着她,逃离。
逃离所有的哀伤与悲凉。
只有他和她。
轿厢里,他们都沉默着,唯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缓缓回荡。
那啜泣声,明明轻微到细不可闻,甚至是极为压抑,在这方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却显得有些刺耳。
女人的悲伤,仿佛一下子就被放得很大,很深。
“嚓——”
一声刹车,冲破了邵欣欣的低咽。
聂左把车停在某处空地上,淡声说:“我们下去走走。”
不知是眼泪流干了,还是蓦然回过神,邵欣欣暂时止住了抽泣,“嚯”
地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瞅向窗外。
眼前,是一片了无人烟的草地。
许是荒芜了许久,墨绿色的草坪间依稀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杂草,黄绿相间的天然色泽在赤色晚霞的笼罩下,被映出更繁复、更迷幻的多重色彩,宛若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邵欣欣迟疑须臾,步出车门。
广袤的天际,就压在眼前;缤纷的大地,就踩在脚下。
聂左带她来这里的原因再简单不过,“看你都快哭晕了,赶紧吸收一下天地精华,补充补充元气。”
分明悲满肺腑,邵欣欣竟也笑了。
她红肿着眼睛,转头看了看几步开外的聂左。
晚霞余晖下的男人,身姿挺拔,倨傲逼人。
他的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在西裤口袋里,挽在臂肘处的衬衫下露出一小截结实的手臂,线条优美,肌理修韧。
而他的目光如炬,悠远且绵长,似乎落在她身后的山峦上,又似乎只看着她。
就是这么位状似冷清的男人,却无端地令邵欣欣从心底滋生出一种*。
倾诉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