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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唐顿改成疗养院后,她在志愿帮忙的同时更是见多了生死和悲欢离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一向不受重视的既不漂亮也不聪明的二女儿,那些少女时代夜晚让自己辗转难眠的嫉妒,突然成了最微不足道的衣服上的灰尘,轻轻掸一掸就消失在了记忆的迷雾里。
不过她变得有点太多了。
格兰瑟姆伯爵怒气冲冲地在早饭的时候扔下报纸,指着上面的一篇时事专栏质问伊迪丝:“谁让你用这种夸夸其谈的语气到报纸上写文章的?还用的真名,你不知道这有多丢脸吗?!”
伊迪丝倒是很高兴,一把拿过报纸,看着那篇关于妇女选举权的时事评论贯着自己的名字,别提多有成就感了:“编辑说就是我这等身份才会吸引人看,再说我不是说得很有道理,你也看完了吗?”
伯爵觉得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不准再写。”
虽然伊迪丝不像从前渴望以叛逆来博得注意,但她觉得为自己自豪是种很棒的感觉:“如果编辑还来找我,我可舍不得拒绝。”
说完她推开椅子就离开了餐桌,留下她的爸爸吹胡子瞪眼。
几天后,更是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一个人开车去伦敦,说是要和编辑洽谈长期合作的可能性,如果可能的话,报纸的老板也对这位出身高贵的作家很感兴趣,伊迪丝很可能会成为唐顿第一个自食其力的女人。
格兰瑟姆伯爵看着自己大女儿已经短到脚踝以上的裙子和卖字为生的二女儿,再看着为了疗养院忙得充实和快活的自己的妻子,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失落了起来。
相比起来,桑顿大概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也没有像弗雷德里克那样留下永远的残疾。
因为关系或多或少沾得上边,他们和马修一起被接到了唐顿,稍事休养后,则由乔尼派人把他们接回了米尔顿。
托马斯是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他为了不死在战场上,把手伸出战壕被敌军打了个对穿,用相对来说最小的代价保全了性命。
现在他作为医疗下士给医生打下手,然后借着乔尼的工具把恢复了的士兵们送回去。
要是战争结束,自己实在不想再做
回男仆,傍着乔尼倒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桑顿老远就看见了自家工厂的烟囱往外突突冒着烟,就好像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样象征着兴旺繁盛。
但是再往马车外一望,街道一片萧条,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脸色不甚好的妇孺,
典型的穿的不错,吃得不好,街上最热闹的是几个救济处的开设点,总聚着一些人渴望地朝里看,但是总体这座城市还算平静。
马车一会儿就到了马尔巴勒工厂门前那标志性的长台阶,桑顿的步伐不急,他的肋下偶尔还会隐隐作痛,唐顿的家庭医师让他在近两年必须注意休息。
他迈着缓缓的步伐上着阶梯,只有桑顿自己知道他心跳得比脚步频率快多了。
机器的轰鸣声桑顿很熟悉,穿梭的人群和工厂的环境也是桑顿熟悉的,可是那个远远的他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的身影却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他还记得梅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情景,就像一只误入了荆棘丛的粉嫩蝴蝶。
如今的她,却不再是一只扇着薄薄翅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蝴蝶,她像一只忙碌的小鸟,勤劳又欢快地在车间里进出,自信又得体地管理着属于她职责之内的事务,桑顿听着一声声信服又亲热的“韦兰小姐”
,突然觉得妒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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