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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贤坐在马上,只觉那笑声离自己极近,待得反应过来时,脖子处已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笑意:“太子殿下,不要动。”
楚贤一听那声音,心知不妙,浑身上下瞬时从头冷到到脚,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只那轻轻的一句,他便已听出来人是谁。
这天下,除了伍梓杉,又有何人,敢做此种大逆不道之事。
故乡路
谁也未曾料到,离去多日的伍梓杉会杀个回马枪,在这个险难的时刻,从天而降,一如那日在赤梅山庄,江篱所做的一样。
他那冰冷的手指抵在太子楚贤的喉头,一切似乎都已宣告结束。
胜负立分,回天乏术,楚贤算天算地,算尽了一切,却还是漏算了一个伍梓杉。
“太子殿下,随我们一同出宫吧。”
说这话时,伍杉梓的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却是透着冰冷的气息。
楚贤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这个面若桃花的男人,心肠却比任何一个男子都要硬。
他无奈地望了一眼站立的侍卫,闭着眼,轻轻地挥了挥手。
人潮尽皆褪去,便如海水褪潮一般,刹时便无了踪影,只剩几十个贴身侍卫,还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不敢在此久留,叶白宣抓起江篱的手,便往宫门外奔去。
身后传来疾速的马蹄声,慢慢地向两人逼近。
人与马一前一后地奔着,在茫茫夜色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化成了一个点,离大梁的皇城越来越远。
一路向北,奔出约半个时辰后,江篱的步伐已是越来越慢,仅有的几成内力,已被耗空,人便不自觉地往地上扑去。
幸得叶白宣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起,搂在怀中。
伍梓杉也勒停了马,跳了下来,将缰绳递给了叶白宣,未言片语,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
江篱开口唤住了他。
伍梓杉回头,脸上带着些顽皮的笔意,道:“江姑娘有何吩咐?”
“多谢。”
这一声却是叶白宣所说,他望着伍梓杉,脸上不再是往日那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能得叶公子一句谢,伍某今日算是没有白来。”
“不光为此,还有昨日那灭火之水,一并谢之。”
叶白宣向伍梓杉拱手道,短短两日内,他已救了他们两次。
江篱脸上浮起笑意,看着伍梓杉递来的那匹马,忽然问道:“楚贤呢?”
问过之后,方才发现,那马非寻常之物,乃是跟随她多年的夜雪。
自从入宫后,她便未曾见过夜雪,想不到在这种生死逃亡的时候,还能再与它相逢,想到此处,江篱不禁红了眼眶。
伍梓杉却只是拍拍手,帮做轻松道:“出了宫门,我就将他给扔了出去,此刻也不知是生是死,唉。”
末了还轻叹一声,装做有些担心的模样,只是谁都听得出,他对于楚贤的生死,根本毫不在意。
江篱还欲问些什么,却见伍梓杉只是摆摆手,向后退去,边退边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两位还是尽早动身的手。
他日有缘,自会再见。”
空气中还残留着伍梓杉的声音,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叶白宣观察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将江篱扶上马,自己也旋即上马,往更北处奔去。
终于出了那座如死城一般的皇宫,即使是在逃亡的路上,两人也只觉得心情舒畅,有种难以明言的轻松感。
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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