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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远川眼眸中滑过一丝黯然,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维尼熊并不是唯一的,接下去还有很多东西,玩偶,抱枕,一样一样,啪啪啪的声音,连绵不绝的,仿佛敲击在每一寸的血脉上,猩红的液体四溅。
那是所有的……他送她的礼物。
大到限量版的维尼熊,小到海大门口地摊上的发箍,她一直存着,却在今夜,在他面前,一件件的,丢弃。
亦不知过了多久,那里终于没有东西再被扔下,然而却开始下雪。
雪花一片片的,飘飘洒洒,令乔远川想起敦煌的那一夜,那时他听完一切,寻到她站在窗边,她孑然一身,单薄得好似随时会被风卷走。
乔远川一时忘了不适,推开车门,有些茫然的伸出手掌。
最后飘落在掌心的,却不是转瞬即逝的冰晶。
那是泛黄的纸片,只是被人撕碎了,边缘如被啃啮,字迹宛然。
是自己的字迹。
那时刚在一起,却因为一件记不清的小事闹了口角。
她便逼他写情书道歉。
最后拗不过她,在网上随便抄了一份,两人和好如初。
其实并没有设么诚意——可她保存至今,终于还是撕了。
这一晚的空气稀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乔远川缓缓的攥紧了拳头,转身,拉开车门,每个动作仿佛被分解了,直到坐回车中,他又伏在方向盘上很久,才踏下油门离开。
到底还是借着酒劲,做了自己想做很久的事吧?思晨蜷曲着身体,静静的靠着阳台,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
这一次,他应该走了吧?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她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他难道还是不明白么?思晨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并不敢往外张望,仿佛只要自己动一动,就会有种可怕的情感宣泄出来。
身上一阵热一阵冷,隔了很久,她扶着阳台站起来,有些事不关己的想,幸好是放寒假,连楼管阿姨都不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一切,大概明天一早,那些东西就会被当做垃圾处理干净吧。
昏昏沉沉的爬上床,辗转反侧了很久,半梦半醒间,她习惯性的去抱一直放在床边的大熊。
就像那时在医院,她痛的时候,习惯性的喊那个名字。
可是不见了。
就像他,不在那里了。
唐思晨猛的坐起来,毫无征兆的开始大哭。
寒冬的午夜,脚步声从走廊的这一头,一直回荡到那一头。
而她穿着拖鞋,一直奔到了宿舍楼的后边,呆呆的站着,看着地上那一片狼籍。
嚎啕大哭终于变成了抽噎,她慢慢的蹲下去,有些慌乱的揉了揉看不清东西的眼睛。
一件一件的去捡。
发箍,头饰,玩偶,直到搂起那只半人高的大熊,扑了自己一身的灰尘。
那封信……是拼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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