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扣奖金了,”
文清说:“张院长说,上次烧伤科有个大面积烧伤的病人,入院时非常危重,医院只得先救人,可人救了过来,病人醒了后一直没说话,大家都以为他是聋哑人,只得报告公安部门查找病人家属。
可后来,这个病人趁医护人员没注意就离开了医院,欠了近十万元的医药费。
烧伤科被扣了半年多的奖金,都很气愤,倒是激发了大家的斗志,想办法找到了这个病人,结果发现他根本不是聋哑人,只是不想交巨额的医药费。”
“我原来以为只有我们会遇到欠钱不给的呢!
没想到世上还有人看病不给钱!”
谢钢觉得他的三观也被刷新了,同情地摸摸文清的头,“我给你们研究室捐点款吧。”
“别胡闹了,”
文清说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捐款?我可以考虑考虑。”
“捐多少,你告诉我一个数目。”
“不是让你捐款。”
文清解释说:“我想出了个办法,有好几家医疗器械公司想为我们研究室供应器材,他们经常找我,想送钱或者送礼,我都没收,不如我让他们为医院捐点钱,解决了欠费问题?”
医疗器械的利润是非常高的,如果文清愿意,她能有很多的灰色收入,但她从来不收这样的钱,可现在当了研究室的负责人,为了科室的医护人士不被扣掉辛辛苦苦挣到的钱,竟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恐怕这样是不行的,院方不会同意。”
谢钢说。
“为什么不同意?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真正达成了多赢。”
“那你就试试,如果能行自然好,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结果不幸让谢钢言中了,文清的提议被医院否决了,因为这其中并没有文清想得那样简单。
最后,研究室向医院负责追费的部门提供了欠费病人的信息,但对追回欠费也不抱多少信心。
下个月核定奖金时,研究室被扣掉了相应的数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病人的医药费并不太高,比起烧伤科的那例要少得多,最后算了算,普通医护人员扣半个月的奖金,文清、高主任和护士长每人扣扣了一个月的,将所欠的费用全部还清了。
谢钢本想拿出这笔钱替研究所补上,但他知道文清一定不会接受,而且作为一个管理者,他也懂得一个集体必须建立一定的规章制度,并服从这个规章制度。
文清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私下里对谢钢说:“我心里好不平衡,我们救死扶伤不算,还要为逃费的病人扣奖金。
研究室的医护人员也不是每家都有钱的,特别是年青人,工资还很低,就盼着多发点奖金呢。”
“院周会时,院长特别提到了这件事,说让我们各科室注意观察病人的情况,遇到有欠费的,千万注意看着点,别让人就那样跑了。
你说,我们又不是警察,怎么会监视病人呢?”
但文清一直非常客观,所以她又说:“但我也理解院里,医院现在基本得不到任何拨款,完全自负盈亏,所以欠费多了也真没办法,只有让各科室负担一部分,这样各科室也能在这方面多加注意了。”
“就是欠费的病人,大多数也不是坏人,若是有医疗保险,或者家境好,怎么能欠医院的钱呢?过去在骨科的时候,我就见过一个病人,连有营养的饭菜都吃不起,陪护的家属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
现实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
谢钢不欲她心情不好,就说:“我请研究室所有人出去吃大餐吧,也算补偿一下,你们挑喜欢的地方,随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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