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庆堂连忙点头,“好,咱们走!”
说着,他将杯子放到床头,抱着谭央进了盥洗间。
毕庆堂觉得谭央的状态很不好,要在里面陪她,无奈谭央执意不肯,毕庆堂也没有办法,只有出了盥洗间,门在他身后轻轻的锁上了。
等了三五分钟,里面还没有动静,毕庆堂不安的敲门,“小妹,小妹!”
听里面低低的嗯了一声,毕庆堂的心才略放下。
片刻,里面咕咚一声,意识到那是人直挺挺的晕倒在地上的声音,在外面的毕庆堂顿时方寸大乱,他大叫一声小妹,推门不开,他抬腿朝门上狠狠一脚,门被踹开了,谭央躺在盥洗间冰凉的地砖上。
毕庆堂冲上去抱起谭央,谭央吃力的睁开眼,在毕庆堂怀里无助的看着他,带着哭腔的说“血,好多血……”
毕庆堂心中一紧,抱起谭央就往楼下跑,边跑边大声喊,“快来人!
准备车,去医院!”
住在一楼的老周听到声音,披着件外衣就出来了,他三步并两步的跑了出去,将车打着后开到了门口,毕庆堂抱着谭央上了车。
谭央紧紧攥着毕庆堂的手指,指甲将毕庆堂的手抠得一阵生疼,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谭央在他怀里颤抖着,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口中喃喃自语,“不怕,不怕,咱们不怕。”
老周回身问毕庆堂,“毕老板,去哪个医院啊?”
“对,去医院!
快去!”
老周见平日里那么精悍果决的一个人,这会儿也答非所问起来,就知道他是真的懵了,于是说,“去圣施氏医院吧,我在那里动的手术,他们的妇科也很不错!”
毕庆堂连连点头。
谭央的神智有些不清了,依偎在毕庆堂的怀里哭着,含含混混的喊着疼。
毕庆堂将手放到谭央的肚子上,他能感觉到他六个月大的孩子在母亲肚里抽搐躁动着,毕庆堂焦急的抬头看着路两边的情形,忽然破口大骂,“我操你娘,这是去圣施氏医院的路吗?你个瘪三,老子崩了你!”
说着,毕庆堂就去翻兜里的枪,无奈他出来的急,没穿外衣,枪放在外衣口袋里了。
老周清了清喉咙,冷静的说,“你杀了我就没人给你开车了!
这不是去医院的路,这是去圣施氏医院那个有名的苏联产科医生家的路,那老毛子晚上从来不在医院,咱们接上他一起去医院,省得咱们把太太送到医院后再折回来接他,病是不能耽误的。”
毕庆堂听了,没了气焰的抵着谭央的额头,低声说,“小妹,你坚强些,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忍忍吧。”
谭央听了他的话,似乎清醒了一些,睁眼看着毕庆堂,毕庆堂顿觉一丝欣慰,他握住谭央的手,强自镇定的安慰她,“小妹,有大哥在呢,你不用怕啊!”
谭央将自己的手从毕庆堂的手中抽出,合上了眼睛,恢复神智的她不再依偎他,不再需要他。
毕庆堂的心顿时跌入谷底,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他使足浑身气力搂紧她,虚张声势的喊着,“小妹,不要害怕,有我呢!”
苏联医生一上车就简单的处理了谭央的情况,到了医院谭央就被推进手术室里抢救,等候在手术室外的毕庆堂虚脱了一般的靠在墙上,由于过于紧张,他想拿烟出来抽,可是放烟盒的外衣并没有穿来,他抬头看着老周问,“有烟吗?”
老周从兜里掏出他自己卷的不带过滤嘴的劣质烟,“就这!
你要吗?”
毕庆堂点头,老周把烟和火柴递给他。
可毕庆堂的手抖得太厉害,点了几次,烟都没有点着。
老周便把火柴盒抢来,帮毕庆堂把烟点着,安慰他,“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医生们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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