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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谭央下学回家后,就看见写字台上摆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花里插着一个浅粉色的卡片。
谭央将卡片打开来看,毕庆堂的笔迹,上面寥寥数字——“小妹,原谅我昨日的鲁莽。”
谭央蹙着眉,捏着那张卡片,而后,扑到床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此时,正在轮船上的毕庆堂看着茫茫大海,正懊悔不已,如果说昨晚的鲁莽是错的话,那么今早临上船前匆匆写就的那张赔礼道歉的卡片,便是错上加错了。
三十几岁的人了,和女人也没少打交道,怎么犯起这么低等的错误了?实在是怕她生气,关心则乱吧,他虽不情愿,可还是无可奈何的看清楚了这个事实。
在香港一下轮船,他便急火火的给谭央拍去了电报,电报就那么几个字——“可我心里欢喜自己的鲁莽,不后悔。”
语气直白任性得像初涉爱河的毛头小伙子,毕庆堂自己回味着这句话,都觉得好笑的很。
谭央一个人呆在上海,思念是疯长的草,她心里实在是想得很,度日如年一般。
所幸的是,敬业中学的教学管理极其严格,课业负担很重,这多少分散了谭央的一些精力。
毕庆堂每隔三天都会拍一份电报来,其实内容也都是大同小异。
可是,等待电报便成了谭央这段难挨时光里最开心的事了,漫长的等待被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守候,又甜蜜又酸楚。
天渐渐的热了,六月初,毕庆堂来了电报说自己已经办完了事,一个礼拜之内便能回到上海,谭央孩子似的藏不住心思,捏着电报一阵欢呼雀跃。
从这一刻起,谭央总是竖着耳朵听着弄堂口的动静,一有汽车的声音,她就跑出去看,这次失望了,可下次还会满怀希望的往外跑。
四天后,谭央下了学往回走,刚一转弯,便看见弄堂口停着毕庆堂的汽车,她心中一阵狂喜,没命的往家里奔,哐的推开院门,跑脱了力的谭央倚着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毕庆堂坐在院门正对的客厅里,一听见门响便三步并两步的冲出去。
三个月不长,可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却是一日三秋,毕庆堂将谭央拥入怀里,紧搂着,用怀抱里实打实的充实感去冲淡日日夜夜的苦涩思念。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惊觉谭央身后,弄堂里来来往往的人,毕庆堂才拉着谭央关上门,回到了客厅里。
他的举动有些急迫,叫人摸不到头脑。
一进客厅,谭央就愣住了,桌子上,椅子上,还有地下,全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礼盒,她疑惑的看着毕庆堂,毕庆堂苦笑,“本来想去学校接你的,可是东西太多,你是坐不进车里来了!”
他将谭央扶到椅子上坐下,蹲在她身边,“小妹,猜猜大哥给你买了什么?”
谭央看了看多得数不清的礼品,为难道,“这么多,猜到明早也不一定猜得完。”
毕庆堂低声笑了,攥住谭央的手深情诉说,“大哥可想你了,在香港的日子很不好过。
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一想你,便去街上给你买东西,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买了这些,”
说着,他往旁边指了指,“我后来就想啊,这样可不行,等三五个月后,我的事情全办完了,不是就要租一条大油轮回上海了吗?”
说到这儿,毕庆堂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语调也很是郑重,“于是,我就买来了这个。”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红丝绒的小饰盒,打开盒子,一枚戒指呈现在眼前,戒指上黄豆粒的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出各种颜色的耀目的光,谭央愣住了。
紧紧扼住谭央的手腕,毕庆堂言辞恳切的说,“小妹,做我太太吧。”
☆、22.(20)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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