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中人迹罕至,他们住的地方又偏僻,一年到头都没有多少人来。
癞头李又是逃犯身份,每次进城买卖货物都是由孟章前往。
癞头李一生从没有过如此平静的生活,百无聊赖之下,就打起了山上的雪莲和狐女的主意。
这也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事。
他原本只想见一眼狐女,再摘下一朵雪莲,换到钱后能买更多醉月楼的鸡鸭,能多买一些纸笔。
他原本只想,他能平平静静在那个小木屋中,一生侍奉孟章到死。
他离开木屋,前往山顶时,还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爬到山腰时,就起了大风,下起了雨。
再往上去,飘的就是鹅毛般的大雪。
癞头李冻僵在雪地里,感觉自己的四肢一点点冻成了冰块。
不知过了多久,在癞头李以为自己快要就此死去时,感觉一个人影把他从雪地里刨出来,拎着他的衣领拖着他走。
他迷迷糊糊地往前望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她有一头长及脚踝的雪白长发,走过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女子回过头,跟癞头李的目光对上,双目狭长上挑,眼尾还有两道鲜红的印记,本是一双妩媚多情的眼睛,瞳孔却是淡而冷漠的青色。
癞头李被拖进了一个暖和的山洞里,身体一点点的回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孟章的声音。
孟章在絮絮叨叨地道谢,狐女只是厌恶地说:“带着他下去,永远不要再上来。”
孟章还在讲些什么,狐女却已经走了。
孟章带着昏迷不醒的癞头李下山,他身形瘦弱,癞头李魁梧粗壮,对孟章来说,就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在平地上他都背不起癞头李,更何况是背着他走崎岖的山道。
他背着癞头李,走一步就要歇一步,直到两个人都摔进雪地里。
癞头李的口舌都冻木了,说不出话,孟章还在雪地里打滚,要把他再背起来。
癞头李想哭,但眼泪刚一流出眼眶,就结成了冰。
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雪地里蹿出来,摇身一变,又变成一位长发及踝的女子。
她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扛起了癞头李,孟章从雪地里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狐女性情冷漠,一路都没有说话,孟章却一反常态地话多,在半梦半醒中的癞头李也觉得他像烦人的苍蝇,不停在耳朵边嗡嗡作响。
到达山下,狐女扔下了癞头李,孟章上前道谢,还在询问狐女的姓名,说他们一定会报答狐女的恩情。
狐女怒了,化作狐形一口咬上了孟章的手臂。
咬完后喝道:“再敢上山,我扒了你们的皮!”
狐女走了,晚上癞头李帮孟章包扎伤口时,孟章痴痴地望着月亮,看着看着,就会痴痴地笑出来。
“老李,你说下次我们上山,带点什么礼物给狐女?”
癞头李给他缠紧了纱布,不顾孟章哎呦哎呦的叫唤,闷声闷气地道:“她不是说,再敢上山,就扒了我们的皮吗?”
孟章完全没有听进去,还在一脸傻笑地道:“醉月楼的鹅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还是芙蓉斋的胭脂水粉?狐狸应该不用这些吧,不过母狐狸也说不准……老李,你说说看狐狸会喜欢什么?”
“狐狸都爱吃鸡,你捉几只活鸡送上去得了。”
癞头李粗声道。
“几只活鸡?”
孟章有些犹豫,“我还是再想想吧。”
“这有什么好想的,一只山上的野狐,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
癞头李道。
一直到晚上入睡,孟章还在想这个问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