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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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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往日里头,凤姐或就取自个儿嫁妆收成七七八八将这个窟窿给堵了,还能挣得王夫人同贾母的一番夸赞,自觉得了府中权势。

奈何凤姐今年先是在铁槛寺中醒悟过来了,如今瞧着账本上头明晃晃的赤字便向瞧着有人特意设下的陷阱一般,冷眼看来却像是上头王夫人同老太太默契地缄默,要她自个儿往坑里头跳,还要沾沾自喜。

想罢,凤姐只管喝茶,半点不理会记得团团转的贾琏,好半晌过去,见他半点法子都没有,才施施然道:“好大人,你莫要着急,我起先想着要拿自个儿的嫁妆银子填进去的,虽没有盈余,到底是能够勉强敷衍起今年年底的。”

贾琏听她这么一说,先是皱起了眉,心中想到怎能叫人将自己的嫁妆填进公中,这与阖家都作了别人的上门女婿软脚虾有何区别,但转念一想,思及前头王夫人将账本中馈交到他们夫妻手上时两人立下的军令状,也没了法子,张张嘴尴尬地咳了三两声,正要说话。

却见王熙凤眉眼轻颦,又道:“可正如人家说的,先顾了小家才能顾大家,我若将那点子嫁妆银子给了出去,于公中而言确实是雪中送碳,与我同大人的小家而言却是雪上加霜了,难道我要将自家银子给去别家?将来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可不知公中可有如此大方。”

王熙凤字字句句说的是公中公中,就差指着鼻子骂贾政夫妻并老太太偏心了。

贾琏本自认必是贾府大将军的继任者,平日里头为府中上下打理事务皆是当作为自己将来打理诸事,与王熙凤算是任劳任怨。

可在怎么着确信,遇到府中如此情况也难免被动摇。

连他爹这个正正经经的贾大将军都住不得正房,委委屈屈与邢夫人蜗居角落,何况是他一个与亲生父亲离了心,又千方百计还未真正打入贾府真正掌权者中心的人。

王熙凤这么一引,贾琏同她一道皆是利益至上者,哪里领会不到她话中的玄机,冷笑一声,将桌上散落的其余账本都搂在怀中,一甩袖子,跟王熙凤道:“此事我们夫妻自然做不得主,也没得叫嫁过来的娘子补贴婆家的道理,你且换好衣裳,随我去找老太太赔罪。”

王熙凤听了此话,微微一笑,叫平儿将烤暖了的披风取上来,自款款站起,随贾琏去了后院。

所以道贾府中她最喜便是自个儿所嫁之人,好色风流几乎是贾府男子的通性,然而唯贾琏行动最干脆,两人又是知根知底青梅竹马长成的,她自有好颜色与好手段,不怕笼络不来他,只心中暗叹,若他是贾府这真正嫡出的公子,怕早已飞黄腾达,哪里会做阖府上下又一个管家。

当日,凤姐夫妻二人便好生闹了一通贾府,凤姐更趁着路上与贾琏商定的,先甩下管家之事,好歹谋求一条新的路子,不叫人把在手上看低了去。

果然,两人此番一闹,才知晓王夫人同贾母手底下藏了多少好东西,荣国府瞧着是中空的模样,谁知上头的掌权人各个手里头把这的金银珠宝能把房梁都压塌。

如此以来,夫妻二人所忧的财物等事迎刃而解不说,贾母更又将一个库房的钥匙交到了凤姐手中。

夫妻二人也是见好就收,对视一眼,又接回比先前不知扩大几倍的管家权,笑眯眯回了自家院子。

第42章琏凤夫妇大闹亏本账,钗黛姊妹初识槛外人(下)

到了元春出嫁的吉日,果然公中只用出些元春应当分得银票,并一个陪嫁铺子,其余皆是王夫人一手筹备的,她到底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原数将周书下聘时抬来的箱子都抬了回去,又添了好些妆,叫元春此次匆匆出嫁也称得上十里红妆、声势浩大。

背新娘子出门的本是元春的亲兄弟贾宝玉,奈何他前些日子因娶袭人之事又被贾政打了几大板子,前几日听说向来一同玩闹的秦钟也因病要不行了,匆匆赶去见过秦钟最后一面,回了府中便长病不起,今日在袭人的搀扶下面色苍白着勉强走完婚礼全程已是强撑,哪里能够稳稳当当背人出门。

此事便由贾琏做了,背着这位多年不见,后又相处不多时的姊妹入轿,面色平静,倒衬得一旁面色灰白感伤的宝玉更加重情,姐弟情深。

后头元春离了京,贾府竟也就这般平静下来了,出了春日,初夏时节又到,此刻才又繁忙起来,盖因袭人已经有七八月的身子,虽说从未听说过哪个大家子弟在正妻迎进门前便现有姨娘生下庶长子的,但这到底是贾府继贾兰后又一个重孙辈,更是最受宠的宝二爷的种。

莫说宝玉自从娶了袭人后又被宝玉同宝钗寄过来的信劝诫了一番,单是本就对袭人有愧这一点便叫他出人意料地处处为这个将生出的孩子着想。

老太太虽是捏着鼻子应下此事,到底重孙更亲,也虽宝玉一道将阖府指挥得忙转。

待袭人七月临盆,果真生下个大胖小子来,此番便是连贾政都是爱屋及乌了,半点没有在宝玉面前的严父模样,孩子成日里头便辗转在几位长辈手中,受宠虽比不上宝玉,却是远远超过李纨带着的贾兰了。

叫李纨这位平日里温婉少言的寡妇更是带着贾兰成日里不出院子,只听得下人议论她在教习贾兰些贾珠留下的诗文典籍。

袭人是个好手段的,又诚心为宝玉着想,出了月子便跑到王夫人处,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竟也叫向来对姨娘庶子不假辞色的王夫人也对她同新出生的那位小子缓和了神色。

后头果见宝玉被撵着出门拜了新的先生,成日里早出晚归去学些平日最痛恨的经济仕途,待到儿子过百之日才摆脱了酸儒之折磨,憔悴着一张脸郁郁张罗着万事。

黛玉同宝钗适时也受邀来瞧这位意料之外的这位表侄子,相见时对视一眼,皆是诧异与复杂,突了悟几分杜甫所作《赠卫八处士》所言,“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昔日在府中还只把彼此当作小儿女来看,谁料得宝玉便先成了婚,此还不算,竟同昔日也叫声姐姐的丫鬟生下长子来。

只这到底不算个正经场合,正经人家知晓了只怕还要笑话呢,王夫人就更不愿叫他人看去了笑话,叫宝玉将来正经的亲事没了着落。

周遭便也只请了荣宁二府之人兼宝玉亲邀的交往较密之人来观礼。

宝钗将礼随过了,挽着黛玉的手问道:“我许久未来府中了,倒是不知晓姨侄子可有起名?”

宝玉亦是面色复杂地瞧着面前婷婷立着的两位仙姝,似哭非哭道:“大名未有,前头家里请了位道姑住下,算得他此生与水分不得干系,便取了小字唤灏璟,灏气接蓬莱之灏,东望叠璟霞之璟。”

钗黛两人点点头,多瞧这位连小字都自有一番浩瀚造化的小子一眼,不待宝玉再说什么体贴话,先问道:“我们二人在此也是挡了后头接待来客,所幸再逛逛府中,瞧瞧有甚么新变化,我且问你,那位道姑今日可还在府上?恰巧今日遇到,也去瞧瞧她的本事,打发时间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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