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是人家说!
哎呀母妃今日怎的总想跑题,办正事要紧!
话说母妃怀疑得有理,然母妃请细细思量,坤华容貌天下第一,那该是何等工笔工夫才可跃然纸上?必是天下第一画师,才可绘出天下第一美颜,既是两个第一重叠,才可呈现画像与真身相照之壮观,试问天下有几个冒充楼月王子的能够做到?”
“在理!”
坤华听了此番申辩便忍不住赞许。
白朗得了坤华夸奖实感意外,心中也难掩欢喜,便回身看他,两人不易被察觉地相互点头示意,也在交换着彼此的信任。
待白朗转回头来看向贵妃,言语便极其庄重,仿似盖棺论定,又似对丑陋淫欲之指责:“是以,画像便是铁证,坤华只需摘下面具,无需宽衣解带,便可验明正身!”
事忆至此,王贵妃也再无语可辩,看来猥亵美男的打算是万万行不通了,然能得见绝世容颜也是好的,遂道:“好好好,就让他摘了面具吧。”
坤华为了家国差点当众受辱,经那泼皮一番搅扰,此时只需摘下面具,他又有何理由不肯?于是便麻利地摘了。
他这一动作倒是轻巧,全然未给他人留出余地,那面容重现天日之时,竟似冷不防圣光照耀,又似无形之躯侵占了全部空间,挤走了空气、刺痛了肉眼,王贵妃早已娇喘连连,薛公公似是瞬间僵化成尸,又聋又哑又瞎的小太监们哗然不断,而太子白朗此时却面带微笑,一手背到后腰,一手虚搭腹前,站姿极尽端庄。
可是他近旁的小顺子看得清楚,太子殿下长裳下的双腿正抖得厉害。
谁人知道他此时的苦?本是和旁人一样的惊艳于坤华相貌,却怪之前信口开河说什么见过极逼真的画像,既是画像逼真也就不算今天才开眼,他不得不强装见过世面,戏才能继续演下去。
于是他听到自己极其镇静的声音:“当是该封那波斯画师为天下第一。”
言下之意,便是坤华相貌与那张虚晃的画像如出一辙。
一人之姿竟能引得众人失态,这天下第一的容貌当真不是谁人随便就能冒充的,然对证对证,有对便要有证,现下便是太子白朗拿出画像的时候了。
坤华的心又悬了起来,白朗到哪儿去弄他口中胡诌出来的画像?
第九章强行
“坤华殿下,请坐啊。”
“多谢贵妃娘娘。”
活宝也似的白朗离开后,长泰宫里好一阵静默,直到王贵妃矫饰般地给坤华赐座,尴尬的场面才得以缓解。
然而此后便又是长久的沉默。
本在自己的地盘行那淫秽之事,却被白朗那浪荡子给抓个现形,王贵妃怎不羞恼?更何况一块肥肉已含在嘴里又生生给拽了出去,此时的王贵妃,再会粉饰太平也难掩狠戾眼神,瞪着坤华恨恨地磨牙。
绝色美男当前难以自持,她的眼神狠戾之余还喷涌着浓浓的情欲,而惨遭这般露骨窥视,坤华却如和尚入定般低垂眼帘,逆来顺受似的,那一脸的禁欲,看得贵妃娘娘心里抓狂更甚。
坤华此时所想,唯有白朗一人。
他临行出长泰宫时投向坤华的那一瞥,透着说不出的笃定和可靠,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可两次逢会,他都是一副风流不羁模样,又怎能让坤华将利害荣辱寄望于他?
“白朗……白朗……”
此人填满了思海,不觉着地,嘴里就出声地念起了他的名字。
坤华的絮念给王贵妃听见了,惹得她好一阵嗤笑。
“本宫心肠好,在此提醒殿下一句,别以为那人是太子就想着去依附。”
这一句令坤华吃惊不小,他自白朗走后头一遭抬头看那女人,这才撞见贵妃那副情欲难填的模样,他如受到惊吓般赶忙又移开视线。
王贵妃见他这般困窘,又肆意大笑起来。
“坤华殿下,本宫看你也是个粉面白玉郎、七窍玲珑心,定是看出来了,如若你日后在我天朝有所不虞,本宫和太子,哪个才能保你周全?”
坤华不答,心中却是剔透得很,那王贵妃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露骨地逼他,被堂堂当朝太子撞个现形也不见惊惶,就足见这个女人耍弄手腕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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