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样。”
纪听白胡乱亲上去,手臂死死地抱紧孟琼,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可没有用。
在男声低哑的一声又一声否认中,孟琼说:“在我这么多任前男友里,你是最像他的。”
“年纪、身材、爱好,特别是这双眼睛。”
孟琼很温柔地对上他的眸子,扫过他身上每一处,才轻轻地吻上去,让他迷恋的每一寸呼吸缠绕着他,“每一次见到你这双眼睛,我都会想,他本来应该像你一样的,健康又快乐的活着。”
“怎么办呢?我想了挺久,那就让你替他活在我身边吧。”
孟琼嗓音凉凉的,戳破了纪听白的欲盖弥彰。
情绪一瞬间崩溃,眼泪从纪听白眼角不断涌出,一颗颗滑落下去。
他的爱意像漫山的藤蔓疯长,此时禁锢住他的四肢乃至心脏,不留一丝罅隙,他浑身都疼,如锥心般,连呼吸都感到刺痛。
每一个字,对纪听白来说,几乎都像是凌迟。
她对他何其残忍。
他眼睫不停颤动,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只是这样吗?”
纪听白简直快要疯了,他指骨泛白,五指不自觉握成了拳,“我不介意。”
不介意她的前男友们,不介意她这些年的爱分给程时琅,不介意被她珍藏在心里的梁遇。
甚至不介意被她当作别人,敷衍地爱着。
纪听白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漆黑的瞳仁里遍布血丝。
他说:“我不介意这些,可以不分手吗?”
手指握着她的不肯放,语气卑微地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小狗。
医院的走廊很静,一墙之隔,孟琼踮起脚,顺着金色卷发凑近纪听白的左耳,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又轻又柔地开口:“这么大方?”
看不见女人此时的神情,孟琼似乎笑一下,在耳畔蛊惑他,“也不介意我同时交其他男朋友吗?”
“我——”
纪听白忍着她星星点点地吻,似凌迟的煎熬,心脏痛到渐渐麻木。
不敢对她说真话,只低声地笑起来,欺骗自己:“我不介意。”
无数个夜里的辗转思念,让他再也生不出除爱意以外的其他情绪,每天的第一缕晨光亮起时,他甚至想要掐死自己,永远在有她的梦境里再也不出来。
纪听白把唇咬出血来,只是铺天盖地的酸楚,他觉得难过又委屈,泪涌出来,满眼是氤氲的世界。
男人似妥协又不甘心的侧头,想寻她的唇,被她抗拒,指腹掠过毛呢大衣往上延,却触碰上满指冰凉。
纪听白抬眸去看,薄薄的一层光影下,孟琼的发丝早已凌乱,纤细白皙的胳膊依旧随意勾在他的后颈,大衣的领口被她蹭地凌乱,露出一截冷白色锁骨,却丝毫没影响她的明艳漂亮。
只是纪听白捧住孟琼的脸颊,紧紧凝视着她,原来孟琼早已满脸泪痕。
泪珠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流,很快在男人温热的手心聚成一滩,湿湿的,热热的。
“琼琼,你哭了。”
孟琼的眸子泛红,纪听白小心翼翼地吻掉每一颗,似哭似笑,“你也舍不得分手对不对?”
所有防线瞬间崩塌,一股委屈涌出来,她的腰身盈盈一握,被纪听白紧紧地搂住。
“你刚刚骗我的,是么,你心里明明有我。”
孟琼紧闭双眸,无声地流泪,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却又无法抗拒这样的纪听白。
她不爱哭,从梁遇的事后,孟琼甚至觉得她的心脏已经刀枪难入,王安喃常笑她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无情无欲。
而此时,却控制不住每一寸神经,她所有的感知器官都在被纪听白影响,她想不到其他东西,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在难过时湿漉漉的眼睛,里面的脆弱让她酸楚。
孟琼不忍心看见这样的他,一如抛弃他的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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