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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沈家未来几十年的支撑,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注定要留在京都城一辈子,而自家孙女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也没有分居两地的道理。
“无妨,我们祖孙不会分开的。”
“嗯……”
与祖父闲聊直深夜,贺嫣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寝房时,恰好看到琥珀红着眼眶坐在门口,她瞬间就明白了。
“哭什么。”
她笑道。
琥珀擦擦眼睛:“我爹说,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沈家。”
“当然不能,你可是副将之女,哪能跟着我做陪嫁丫鬟。”
贺嫣摸摸她的脸。
琥珀一撇嘴,又要哭:“我乐意做陪嫁丫鬟,我就喜欢做陪嫁丫鬟!”
贺嫣哭笑不得:“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你乖乖的,等过几日我们就再见了。”
“那能一样吗?“琥珀哽咽。
贺嫣又安慰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人劝走了,偌大的寝房再次静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关上房门滑坐在地上,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即将和家人分离的难过让她辗转难眠,一直到天亮都没睡着,勉强有点睡意时,琥珀和几个嬷嬷又突然一涌而进,拉着她就开始洗漱打扮。
贺嫣头昏脑涨地任她们摆布,鞭炮声与礼乐声喧嚣震天,更催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在漠城那几年,她时常会想自己嫁人时会是何等景象,可真到了嫁人这日,便什么都顾不上看了,一礼一停、一言一语,都要按照规矩严格执行,与祖父分别本是痛苦的事,可接连十次跪拜,叫她也没了难过的力气。
“行了行了,有那个意思就得了!”
贺均不满地将人扶起。
一旁的嬷嬷想说按规矩还得再跪十次,可一看贺均的脸色,顿时不敢吱声了。
贺嫣行礼的时候,沈知珩就在旁边站着,一看贺均将人扶起来了,立刻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扶住她。
贺嫣正腿软,察觉到沈知珩搀扶自己后,犹豫一瞬还是靠在了他身上。
她披着红盖头,看不见沈知珩的表情,却能想到他的心情应是不错。
“小子,对我孙女好点,”
贺均威胁,“老夫虽然年迈,却不是吃素的。”
贺嫣眼角一酸,险些流出泪来,结果沈知珩接了一句:“祖父放心,我是吃素的。”
贺嫣没忍住乐出声来。
贺均瞪了她一眼,可惜她蒙着盖头看不见,反而对沈知珩那句话越品越乐。
沈知珩的唇角也微微扬起,扶着她的手愈发用力。
“罢了罢了,赶紧滚。”
贺均好气又好笑,沈知珩果断将贺嫣带走了。
直到上了花轿,贺嫣才又一次开始难过,外头扶轿的丫鬟偷偷塞进来一包糖,压低声音道:“这是大少爷今早特意给您买的。”
是城南铺子的花生糖,因为讲究的就是个新鲜,所以哪个时辰做出来的,就会在油纸包上写下来,贺嫣看着上面小小的‘寅’字,心里又没那么难过了。
然而吃了一块糖后,又一次想起祖父和琥珀,她哽咽一声又想哭了。
……自己这样,真的好像个疯子啊。
贺嫣擦擦湿润的眼角,悲伤地靠在轿子里。
不过她的悲伤也就持续片刻,等进了沈家的门后便只顾着行礼了。
早在成亲之前,贺嫣就已经被教导过大婚的礼仪,也对其中繁琐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实施起来,却又觉得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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