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感到一阵后怕,茫然又急切地嗔怪:“酒后驾驶你疯了呀?”
沈筵笑说:“这不是想我们阑阑了吗?”
“我打给赵师傅,让你接你回去。”
她说着就要跳下桌去拿手机。
“你都在这儿,我还能回哪儿去?今晚不走了。”
他含了五分不正经的语气,每每都营造出深情的混响。
苏阑嘲解地笑:“我敢让您屈尊降贵住女寝?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下巴。”
“那就没法子了,又不让我住这儿,还不许人开车。”
沈筵难得耍了回无赖。
苏阑笑着推了他一把:“真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她轻巧地跳下桌,吹灭所有蜡烛,挽上沈筵的胳膊:“走呀沈公子,我开车送你。”
看她坐在驾驶位上研究了片刻。
沈筵半信半疑地问:“会开?”
苏阑琢磨得差不多了。
她摁下启动键,故意气沈筵说:“也不怎么会,怕死就下去。”
“不会也没法子,命就交给你了。”
哪知他懒散地往副驾上一靠,大有跟她当亡命鸳鸯的架势。
苏阑开车的技术不赖。
都是深更半夜去酒吧接邝怡练出来的,尤其上大四上半年,邝同学去蹦迪的次数呈几何函数增长。
她那会儿凌晨一听见手机响就一肚子火气。
一路上开得很慢,沈筵是个不错的共乘伙伴,不会在旁边啰嗦。
苏阑把车停在颐和园旁,解下安全带的时候她问:“真一句不说我?不怕我乱开啊。”
沈筵揉一揉她发顶,眼神迷离似有醉意,答非所问道:“我们到家了,阑阑。”
他呼吸间带出的气息落入她耳中,声音也低沉,沉到有一种比缠绵更加深的意味。
多年后,苏阑常想起那个夜晚,好像就是在那秒钟里。
在沈筵说“我们到家了”
的一瞬间,在这个世上仿佛,真的就有属于他们的一盏万家灯火。
她下定了决心,做个只顾眼下、鼠目寸光的坐井者,也许难逃鄙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跟着他轻飘飘得起来,“嗯,到我们家了。”
苏阑踏碎一地月色迈上不算高的台阶。
朱门之上原本空着的位置,凭空生出一块镶金牌匾来。
上面写着“棠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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