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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厢房内,烛火轻轻摇晃,赫巡靠在床边,看自己面前这个小厮收拾东西,一会忘了这个,一会忘了那个。
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你若是有急事,就先走吧。”
赫巡今日在这房里待了一天,他原以为云楚会过来,谁知这一天都快结束了,都没见着她的人影。
这般待了一天,那个叫云秋月还老是过来找他,叫他不胜其烦,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时一时心软留在这,左右他的伤在哪养都是养。
不出几日,离他最近的曲洲巡抚会连同京城亲信一同护他回京,湫山所有不过是一场变故罢了。
小厮把药碗放进托盘,脸色极差,眼眶还略微发红,他道:“公子,我没事。”
赫巡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伸了个懒腰走到了窗边,双手搭在门框上,带着寒意的风吹的烛火摇摇欲坠,赫巡神色自若,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窗棂。
小厮却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道:“凭什么!”
赫巡:“?”
他抹了抹眼泪,憋了半天终于道:“今日二小姐又被罚了,明明二小姐什么也没做!”
细微的敲击声戛然而止,赫巡转过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他声音微沉:“你说什么。”
小厮不明所以,但还是愤慨占了上风,继续道:“说是二小姐在房里待久了,想出来走走,也就是走的远了,来到了西厢这,结果被夫人逮个正着,就在这寒冬腊月里,让二小姐在那石子路上从早上一直跪到了晚上。”
“一直到现在都还在那,公子,你说二小姐她凭什么?”
第10章绯红
冷风掠过树梢猎猎作响,云楚的脸被冻的发僵,周边静的只余风声,她垂着头,乌黑的发垂散下来,被风扬起。
寂静之中,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他停在了不远处,没有过来。
云楚也不想抬眼去看是谁,想着他看够了热闹大概就会回去了。
但片刻之后,脚步声才重新响起,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
等到那双黑靴停在她面前的时候,云楚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黑色的瞳孔里全无情绪,她看见赫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身形清瘦却高大,双手有些散漫的背在身后,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大概是云楚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她动了动嘴角,第一次没有用那种甜美的笑容面对他,而是重新低下头去。
赫巡的声音融在冷风里,他道:“你还要跪到何时。”
云楚以为赫巡真的在问她,张了张口:“到三刻。”
赫巡扯起唇角,冷笑了声道:“这么听她们的话?”
不听又能如何?
云楚怕的东西太多了,她一个小小的孤女,在绝对的强权下毫无反抗之力,如果苏筠下定决心让她死,她活不到明天。
所以她一直不敢违抗她,不敢正面跟她冲突。
她想,赫巡不会懂的。
赫巡朝她伸出手,如玉般修长白皙像带着某种不可违逆的力量:“放心,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云楚掀了下眼皮,漆黑的瞳孔注视着这只手。
实话说她一点也不相信赫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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