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说,“你还没拖够时间吗?”
孟负山拖够了。
五分钟的时间,早够黄头发跑到外头街道上,乘车逃出升天。
他说另一件事:“这次见面纯属意外,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查查。
别忙着拒绝,这件事已经在你的计划之中了——唐景龙。”
孟负山吐出这个名字。
“你不妨往他的工作方向查查。
注意,他没有你现在想的这么简单……好了,起来。”
最后一句不是对纪询说的。
不知什么时候,孟负山来到趴在地上的那个人身旁,拿脚踹踹地上的人。
“别装死了,把匕首给我。”
被刀疤中年人压在身体下的匕首到了孟负山手中,而被孟负山反复抛着玩的瑞士军刀则到了刀疤中年人的手中。
孟负山拍拍刀疤中年的肩膀:
“我帮你救了你要救的人,现在轮到你帮我挡挡了。
等价交换,你说对不对?”
说罢,他一用力,将中年人提起推向纪询,自己合身投入反方向黑暗中。
“……别过来。”
被强硬提起来的刀疤中年踉跄两步后勉强站稳,他手持军刀,刀尖对准纪询,但瑞士军刀说实话只比美工刀大一点点,实在不是捅人利器,他威胁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劲,“你小子小心点,老子长眼,刀子可不长眼!”
纪询双手插在兜里。
背后的墙还做他最坚实的后盾,他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么个地方,毕竟游离在空气中的力气大概玩得欢快,一个个忘了归巢。
纪询活动活动手脚,好消息是,多少有点习惯了,那种感觉不到肢体的僵木消褪不少,坏消息是,现在他的状态像是吹了瓶白酒再高烧40℃,每走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飘飘渺渺。
他向刀疤中年走去。
他前进一步,刀疤中年退后一步,他们拉锯的时候,刀疤中年又说了些什么,纪询不耐烦逐一去分辨,只注视着刀疤中年越来越狰狞的脸色。
当恶意积攒到临界,狰狞化作扭曲,握在刀疤中年手中的军刀被高高举起,刀尖如同一道流矢,朝纪询飞驰而来!
刀光晃得纪询恶心欲呕,他眯着眼睛,偏斜视线,完全凭直觉抬手去抓身前的人,这一抓抓到正主,纪询重重将人抵在墙上,但堆砌在墙根下,没被注意的杂物绊住他们的腿,两人失去平衡,先后倒在地上。
刀疤中年手里的瑞士军刀在这次撞击中掉落在地,但他的手掌再抬起来的时候,又牢牢抓住了这把军刀。
纪询死死摁住对方的手,没有用,那只手依然越来越靠近,军刀的刀尖,也在不断前进中调整位置,最后准准对上纪询的眼睛。
他用力扎下——!
千钧一发,一只手臂自后横来,挡在纪询眼睛和这把刀之间。
军刀给裹着手臂的呢子外套划了道口,这也是刀疤中年最后的反抗,下一刻,他持刀的手腕被背后的人叼住一抖,军刀落地;再接着,沉闷一声撞击响,刀疤中年软软倒下。
纪询身上一轻,再望过去,望见霍染因。
霍染因收了地上军刀。
对方那双总藏在雾与夜之后的眼睛,第一次收起那些深深浅浅的猜疑和警戒,只剩下全然的关切:“没事吧?”
关键时刻还是人民警察让人安心。
纪询提在胸膛的一口气泄了,身上哪哪都疼,尤其是脑袋,疼得一百个锥子同时在钉。
他有气无力,软软伸手:“警察弟弟,帮个忙,扶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1:源自网络的平安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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