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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虞师长先回过神,“发什么呆呢,吃啊。”
王胡子抹抹嘴,拿起酒瓶给虞师长斟满,“来,师长,喝酒。
说起来,咱还没一起好好吃过饭,今儿是头一遭呢。”
入冬天冷,虞师长晚上也常喝点酒暖身,今天不知是因为心情郁闷,还是想借酒桌上的好气氛拉近拉近关系,就顺应地多喝了几杯。
“王大当家的,啊不,现在该叫王团长了。”
虞师长说,“你这个独立团想得好啊,除了随时听候田司令的差遣,哪儿有缺往哪填,哪儿需要往哪安,发饷时耐心等一等,打起仗来盈亏自负,其他也就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啦。
难怪我们三师请你不来,这是庙小香火稀,供不起大菩萨呀。”
王胡子听着觉得这话不对味,只好嘿嘿一笑,“哪儿的话,是咱土匪当了这么多年,爱嘛嘛地野惯了,就怕头上有人管。
既然定要被管,也巴不得这紧箍圈儿越少越好不是。”
“也是,你平日里占山为王,随意惯了,入军毕竟不比落草自由,除了上峰的命令要听从,这同僚之间也得多相顾及,否则虽说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干仗,这扯后腿使绊子之类的可就防不胜防了。”
虞师长似笑非笑地啜着酒,“一师和二师的师长见过没?有空不妨去拜访一下,送送礼,拉拉交情,以后处事也方便些——对了,那余师长脾气是冲了点,范师长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只要忍得一时,过去后也就没事了。”
王胡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就算投军,老子也是单门独院,谁的气也不受。
余矬子他们顶好别来招惹,否则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话是这么说,一师二师足有两三万人呢。”
虞师长夹了一筷冬菇笋尖,不紧不慢地说。
“光是人多有个屁用,尽是混军饷的老兵油子,打起仗来出工不出力。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手下那些崽子,又硬又狠一个顶仨,放出去那就是一群嗷嗷叫的狼!”
虞师长想,你要不是悍匪,我还看不上眼呢。
于是又添了把火:“你放心,事情要真到那一步,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三师好歹也有万把人,届时只要王团长招呼一声,我虞某人义不容辞。”
王胡子头一回听虞师长对自己说话如此温软——简直可以说是贴心窝了,又是感动又是激动,一激动就有些控制不住,筷子往桌面一搭,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师长,你……你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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