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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衫裁的帐面轻薄,循着光影去看,棚帐下半截明显颜色更深。
再细看,那挡棚底下,分明有一小片黑色衣角垂落在地。
后边有人猫腰蹲着。
“你退……”
晏少昰且抬手,叫那丫鬟退后的话还没说完,那丫鬟竟出他意料地快步走上前,扬手把挡棚掀了开,似要展示给他看里头没人。
半蹲在地上的那一小片阴影暴起,里头的贼人面庞狰狞,劈手就要抓她前襟。
晏少昰多年习武,反应迅疾至极,伸手就要去捞人,这一捞却落了个空。
唐荼荼往右侧一闪,巧之又巧地避过了晏少昰这一拉,也避过了贼人那只铁手。
她似慌了手脚,想也未想地拎起铁镢头,朝着黑影当胸砸去!
刃光晃目,晏少昰瞳孔蓦然眦大。
“不可!”
没有利刃入血肉的声音,只有重重一声闷击,将那贼人狠狠打回墙上。
镢头刃锋撞上墙壁,撞出一声叫人牙酸的金石鸣响。
那刺客惨叫了半声,呕出口血沫,疼得差点晕死,贴墙缩着,哆哆嗦嗦地望着这个女煞星。
晏少昰被这一镢头劈出的动静分了神,眼下忙抓着唐荼荼肩膀用力一带,护到了自己身后,眉骨兀起,罕见地有了怒色。
“拿下!”
后头进院的数个卫戍扑上去,将贼人卸去下巴,拷了手脚,拿了个实在。
那贼胸前横着那把铁镢头,被这一镢头卡死在木柄和砖墙之间,上不得,下不得,左右更挪腾不了半分。
这位置巧妙极了——镢头有刃,刃端深深嵌入墙中,长长的木把手既截又困,将刺客楔死在狭小的空当里。
她比刺客要矮上许多,以矮对高,镢头是斜斜向上劈的。
再往高一寸,脖颈头脑皆是要害,贼人得当场毙命;往低一寸,落在腰腹,就截不住贼人挟持她的动作。
饶是晏少昰见多识广,也被这一出吓出了半身汗。
可他头脑清醒,飞快地转过另一重念头。
——身形敏捷,当机立断,不是等闲女子。
——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运刀自如,毫厘不差。
那一刀只能是巧合,巧之又巧偏了一寸,她用的分明是要当场毙贼的力道。
——为什么要杀人?是同党?是演给他看的?为了牺牲一人以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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