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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握着,软着腰向后躺去,直到躺稳了才彻底松开。
卿舟雪跪在床边,将她的外衣有些艰难的除下。
先前云舒尘已然沐浴过,未着鞋袜,卿舟雪见状蹙眉,便握住她的脚踝,正欲塞入被窝。
这样接触似乎有点儿痒,她的腿瑟缩一下,又翻了个身。
“师尊?”
云舒尘背对着她,将那强行盖在身上的被褥掀开,闭眼蹙眉。
说来倒是很奇怪,一般人在带上几分醉意以后,连寡言内敛者也不能例外,或痴或狂或大梦不醒。
但是云舒尘平日温柔可亲,却在喝醉了以后格外冷淡,言语甚少,几乎是一个一个短句往外蹦的,却又不愿睡。
卿舟雪见她实在抗拒那被子,只好拎了层薄的再盖上。
她挥灭灯火,将珠帘垂下。
正准备离去时,一道轻喃又拉住了她的脚步,“想吃葡萄。”
卿舟雪扶着门框的手顿了顿,此刻已到半夜,似乎已不太适宜吃东西。
但今日过节。
过节自然是要尽善尽美的。
就如同她以前经历过的一个又一个的俗年夜,虽是条件有限,但该糊的红纸与福字,该有的鞭炮一个不落。
许是因着云舒尘口味问题,葡萄这类东西在鹤衣峰上的果盘中是常备之物。
卿舟雪抓了一把,用法术祛除了其上可能沾着的灰,而后又不甚放心地亲手浸没在水中,来回过几遍洗得干干净净。
她端着回到云舒尘房中。
云舒尘不知何时又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眉眼冷淡,可能是脑袋昏沉,她摁着自己的眉心。
卿舟雪的声音不禁放轻了些,散在夜空中如晚风柔柔,“可以吃了。”
她随手拈起一粒,顿了顿,又放在徒儿手心中,抬眸淡淡道,“不吃没剥皮的。”
卿舟雪看着她一脸嫌弃的神色,却莫名觉着这样很好。
以往师尊在她面前过于温和时,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隔阂。
她不知云舒尘历经了五百多年沧桑的眼中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兴许只是她漫长人生中短短的一段缘分,她肯定有过许多这样的缘分,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又与形形色色的人分离。
但对于卿舟雪而言,师尊是她十八年生命中最为浓墨重彩的十年。
云舒尘难得的稚气,让卿舟雪多了一个可以照顾她的理由,让她不那么可有可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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