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写成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就和那日在茶馆时重合了。
注视着那两个字慢慢变干,他心中有冲动,还有期待,他没有对男人产生过这样的感情,即使曾经的恋爱,好像都没有这样浓烈过。
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否已经可以称之为喜欢,又或者,已经可以再深一步,去攀援那个“爱”
字。
“和男人谈恋爱,会很辛苦吗?”
握着茶杯,他轻笑出声,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真是愚蠢。
孟新堂将茶杯放到茶几上,重新坐下,摆正了面前的请帖,又小心地将杯子推远了一些。
刚要落笔,又顿住,笔尖悬着比画了两下,他皱着眉歪了歪脑袋,俯身,从抽屉里翻出两张稿纸。
笔尖摩擦着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等他终于觉得满意了,正式写请帖了,两张稿纸上都已铺满了“沈识檐”
三个字,细细密密,层层叠叠,像不为人知又按捺不住的暗恋。
第八章
那天傍晚,孟新堂给沈识檐去了个电话,想问问他的肩膀是不是完全恢复了。
电话接通的时候,夕阳刚好落满窗。
沈识檐那里听着很吵,有不止一个人的说话声。
孟新堂将手机贴近了一些,问:“你在干什么?”
“陪老顾挑花,哦,就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唱戏的老头儿。”
话刚说完,孟新堂就听见他嚷了一声。
“哎,别搬别搬,老顾你放下!
我说了多少次了这花忒娇贵,连我都伺候不好,到时候花没养好再把你折腾坏了。”
沈识檐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一丝不常见的气急败坏,有点着急,还有点无可奈何。
孟新堂隐约听见有人回了几声,接着,沈识檐向他说了句“稍等”
,又冲那人说道:“你现在怎么有这么多理呢?”
孟新堂索性靠墙站着,将那边一声一声的争辩当解闷的段子听。
又嚷嚷了好一阵,电话那头才终于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老顾眼馋我那院子里的花,非要养,我说送他两盆他又不要,来挑花还净捡着贵的、难养的挑,”
为这件小事,沈识檐却向他抱怨了两句,末了还嘟囔着说,“老小孩。”
孟新堂笑了出来,宽慰道:“老人都这样,其实也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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