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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音乐催化,还是情绪起落后的溃堤,酸涩感更强烈了,殷天拼命忍泪。
“你肚子上的那道疤,怎么留的?”
“Ladyfirst,先说你脚踝的那道伤好不好?”
殷天难得顺从,慢悠悠讲起来。
讲得眼皮打架,讲得音调渐轻,讲得意识模糊。
米和轻柔平抚她深锁的眉头,“不怕啊,这里没暴风,没大雨,没石块,你很安全,你有温暖的床。
你已经很疲惫了,从现在开始,双脚卸下重力,脚腕也很轻松,小腿舒适地平展,胸腔自由的呼吸,你有闻到花香,你躺在海棠树下。
一团白,一团粉,一团红,你开心极了,你好久都没有那么开心了。”
殷天蜷缩着,眉头淡了。
米和声音幽微且低沉,像神祇在和婉吟唱。
“你好厉害,为了最爱的家人,心里燃出一簇火苗。
坚守着它,摔过,痛过,哭过,绳锯木断,百折不挠。
其实没有人责备你,他们都懂的,我也懂的,我懂的。
凡不能毁灭你的,必终将使你强大。”
殷天双唇嚅嗫,哼出气音。
“什么”
米和凑近,
“你是谁?”
殷天神智抓取着最后一丝清明,随即,跌入沉眠的永夜。
住院部8层电梯门打开,张乙安拽着老殷出来,“必须道歉,家里能解决的事儿非得闹到餐桌上,闹到局里,亏你还是个领导,有没有点大局,错了就得道歉,立马道歉!”
然而夜间只能一个家属陪护,两人被拒在电梯间,最后还是出示了警官证才得以入内。
张乙安跟在老殷身后,满脸大义凛然地怒火,不时推他一下,攘他一脚。
老殷刚要进7号房,不知怎么,卒然顿步。
一动不动,全身死板僵化。
张乙安脑袋磕上他肩骨,疼得捂额吸气,“走啊。”
镂月裁云下,雾光漫漫。
殷天与米和同榻而眠。
他眸光轻润地撩开碎发,覆身亲吻她眉间,显然不满足,笑了笑,又宠溺地胡噜她脑袋。
老殷和张乙安扒着门框,看得呆若木鸡。
老殷刚要上前,被张乙安一把扯住。
一个狂乱挣脱,一个豁劲儿拉拽。
老殷大怒,又得压声,像个失语的狒狒在乱舞,“这不耍流|氓吗?”
“一个瘸子怎么耍?咋耍流|氓。”
“瘸了怎么就不行,瘸了也行。”
张乙安眼神飘飘忽忽地移向老殷腰腹,向下一瞥,目光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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