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澄海心里腾升起些许的怅惘,就像清晨白雾缭绕的山峰,缺少那么一丁点儿明朗。
筵席上,王金桂以女主人的姿态左右逢源,不时地叫婢女给小侯爷斟酒,谢安平却不喝,意兴阑珊地想美娘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想着想着胸口的地方又开始作痒,一种渴望肌肤相亲的强烈情感喷涌出来。
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摸着她抱着她就心满意足,不过,要是能做他最爱做的事,当然最好了。
“侯爷,请。
”尤思仁向他敬酒,谢安平不好不给他面子,一口吃了酒然后开始发愣。
他在纠结这个时候要不要提亲。
谢安平有一点拿不定主意,他犹豫是因为他觉得似乎在寿宴上提亲不怎么合适,喧宾夺主不是么?还有就是这事儿是他自己提还是请媒人提啊?听说还要送大雁什么的……好麻烦搞不懂,他又没做过。
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侯爷看来,这个亲提了就一定能成,所以只存在早晚的问题,而不存在成功与否的问题。
他是叱咤京城的小侯爷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有权有势的,谁会拒绝他?谁敢拒绝他?
想着想着谢安平开始托腮盯着园子入口出神:爷的娇娇怎么还没来啊……
尤思仁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去屋里头醒酒了。
王金桂见小侯爷一副高深莫测凝眉沉思的样子,不敢贸然打扰,于是转头安抚陈大人,咯咯笑道:“咱们美娘正在梳妆呢,小女儿家爱美,非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肯出来,不然她说失了礼数,是对大人不敬。
陈大人您别介意呀,来尝一尝这鹿脯,最最滋补了。
绿竹。
”
绿竹是府中丫鬟中颇有姿色的,今天被派来伺候陈大人,已经被这老头子揩了好几次油了。
一般人做到左仆射这个位置年纪都不小了,陈大人本来入仕就晚,如今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
绿竹夹起鹿脯放入他面前的碗里,他再拾筷拈起来,布满斑痕的老手微微发抖,费了番力气才塞进瘪瘪的嘴里嚼起来。
“嘶!
”陈大人忽然捂住腮帮子,脸部一阵扭曲。
王金桂大惊:“怎么了怎么了?!
”
陈大人抿抿嘴巴,“噗”的一下吐出一团鹿脯肉,里面夹着一颗断牙。
王金桂见了有些尴尬:“这鹿肉硬得跟石头似的,定是厨子没有处理好,绿竹快把鹿肉撤了,重新换好的上来。
”
“不碍事,老夫昨天也掉了一颗牙。
”陈大人并没有责怪王金桂的意思,而是转眼打量绿竹,“这小丫鬟不错,很机灵。
”说罢牵起绿竹的手背摸了摸,“别着急,慢慢收拾。
”
绿竹忍着不敢吭声,一直赔笑。
王金桂哪儿能不知道色老头的心思,她很快道:“绿竹是府里最伶俐勤快的丫头,跟美娘感情也好,亲姐妹似的,妾身还打算以后美娘出嫁的时候让她当陪嫁丫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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