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燕国媳妇,只怕就要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如果孙子因此没了,那才是后悔莫及。
她曾经对儿媳妇说过,以后少纳人进府,有那么些人帮着服侍儿子就足够了,便是儿子厌倦了旧人,想要尝个新鲜,府里有的是美貌丫鬟,收做通房就是了,不必给位份,免得再出那些糟心的事,现在她这个想法也仍然不变。
宫里乱糟糟的,争来争去,却总喜欢拿亲王府做筏子,无论哪个派系都想往儿子身边塞人,她本就对这些事情不大懂,谁知道这些带到她面前来的伶俐乖巧的女孩是属于哪一边的,有何图谋,所以还是什么事都不管,只等着含饴弄孙。
对那些上来见礼的姑娘,她总是大加赞扬,却再不肯往深里说,对身边那些贵妇的明示暗示都装作听不懂。
众所周知,亲王府的老王妃不爱管事,不像大多数做婆婆看不得儿子媳妇恩爱,总爱往儿子身边塞人,变着法儿的给媳妇添堵,以发泄自己多年来忍受丈夫纳妾收房养庶子的郁闷,所以大家对她的装聋作哑都很无奈,却也没办法挑明了说,免得被拒绝后下不来台。
外面的这些事情总有些风声传进王府,两个侧妃杨氏、宋氏和三个孺人游氏、吴氏、陈氏的家人按例进府探望时,也会说很多外面的传言,包括老王妃给哪府千金的见面礼是什么,当时说了什么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等等,以便她们早作提防。
府里现在就这么几个主子,王妃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王爷若是要人侍候,自然就会去其他人的院子。
后院人少,轮到的机会就越大,若是福气好,生下一儿半女,在认里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其家族的未来也有了一定的保证。
这段时间虽然天寒地冻,可她们的家人仍是不辞辛劳地上山拜送子观音,求来多子符和调理身子帮助怀孕的所谓灵药。
几乎每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汤药的气息,伴着腊梅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
无双这里最安静,满院的梅花美丽芬芳,无论是在淡淡的阳光中,还是在纷飞的雪花间,都有种如诗如画般的绮丽。
无双喜欢坐在镶着烟琉璃的窗前,欣赏外面那些粉色、红色、白色、黄色的梅花,偶尔会让府里的小戏班来几个小戏子唱些折子戏,邀各院主子一起欣赏。
她的心情很好,因为这些日子虽然不能与王爷同房,王爷却并没有去其他院子,而是住在书房,方便与齐世杰讨论朝堂大事。
曾经有个心大的二等丫鬟趁着晚上端茶送水的功夫想要爬上c黄,却惹得王爷大怒,叫来荣妈妈把人拉走,第二天就远远的发卖了,其他有那念头的丫头都惊得不敢再乱打主意。
宋氏已经将院子让给了杨氏,自己挑了一处新院子,里面的家具陈设都焕然一新,颇令她满意。
由于她的祖父及时率军赶到京城,立下大功,所以老王妃和王妃都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王爷回来后也常常去她那里坐坐,吃顿饭,或者喝几杯茶,虽然因为忙碌而暂时没有夜宿,也已经让她感觉很开心了。
坐在圈椅里,听着小戏子们唱着喜庆的《闹元霄》,杨氏和宋氏都嗑着瓜子,吴氏和游氏拿着小银勺吃柿子,无双笑眯眯地喝茶,屋里燃着两个火炉,温暖如春,房外到处张灯结彩,一派节日气氛。
杨氏轻松地笑道:"
徐大人回来了,听说表小姐的父亲已经给她在南边定好的婚事。
"
无双点头,"
是啊,徐大人仔细打听过,孙妈妈也借着送东西,看过那位公子,说是一表人才,家世也不错,在当地是书香门第,也是有名望的人家。
"
"
那感情好。
"
宋氏也跟着凑趣,"
我也听说了,说定亲的人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秀才举人一大堆,中了进士的子弟也不少,祖上还出过探花。
那位公子今年十六岁,已经过了童生试,指定能中秀才,是个读书种子呢。
"
她们说得热闹,其实心里都明白,这户人家不过是中上,族人中最大的官也才五品,在当地仕绅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了。
与清姐儿定亲的那位公子是嫡出,父亲屡试不第,捐了个同知,政绩平平,官声却很好,有种读书人的气节,保持着清廉的风骨,家境自然也就很一般,平日的花销都靠分得的族田供给,很俭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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