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那时候还是个穷学生,哪里见识过院子里还能划船的别墅,能交上这样一个女朋友,祖坟冒青烟呐。”
江听白听着他这一番触景伤情的回忆。
蒋玉轻这小子,一口一个的您夫人,满嘴的尊敬,心里不知怎么脏她。
江听白靠在车边微微勾着唇,手里掐着烟,也不妨往他的痛处踩实下去。
他凉笑一声,“有空就去白云寺上柱香,如果没有于二,不拿于家的钱,你也去不了巴黎学美术。”
蒋玉轻握着酒瓶的手蓦地收紧。
原来这帮公子哥儿这么看他。
他还以为,他能和于祗在一起,他们这群人至少会敬重他们一心一意,起码认为他们相爱。
没想到在江听白口中,他完全就是个靠着于家才能读上书的,一个带着目的接近于二小姐的狗崽子。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蒋玉轻来之前,硬撑起来的那点优越感,那点他曾得到过于祗真心的强烈的胜负心,被江听白三言两语一说,顷刻荡然无存。
但又有什么关系,江听白和于从声一样,从来瞧不起他的。
蒋玉轻低头笑了下,“确实,我一直很感谢于祗。
她对我很好,总是鼓励我不要因为身世就看轻自己,还说......”
江听白冷冷打断,“我看上去这么闲?”
话里十足的轻蔑叫蒋玉轻不禁抬头看他。
江听白沉声道,“很抱歉蒋先生,我太太一个人在房里睡觉,她离不得我的。”
他那个表情一点也不似假装,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在于祗口中听过的事实。
她说,“我说的晚不是年纪,是我已经,无法离得开我丈夫。”
蒋玉轻笑得很僵,“真希望你们两口子的感情,永远都会这么好。”
江听白听着他这句假模假式的祝福刺耳极了。
不像愿景,倒似诅咒。
“我们夫妻如何,无需你来操心。”
他微眯了一下眼眸,挑起下巴看蒋玉轻,“倒是你在欧洲那套,最好是不要带到北京来,当然想吃牢饭除外。”
突然被言中要害的蒋玉轻,左手一滑摔碎了那瓶好酒。
五月和暖的夜风吹在他身上也变得如坠冰窖般的冷。
不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
他一定在诈他。
蒋玉轻尴尬地应他,“江总在和我开玩笑。”
江听白留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我从不开玩笑,尤其,不拿国法玩笑。”
转过身时,江听白疏狂地轻笑了一下。
之前他只是猜测,蒋玉轻一个出道没几年的年轻画家,哪里来这么大的名气和成就,他的画真就好到了欧洲上流竞相追捧的程度?
里头八成有不为人知的勾当,听着那瓶酒叮咣落地,江听白在心里一捶定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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