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外天空碧蓝,在上飞机之前,贺琪被人客客气气的请去洗澡、美美吃了一顿,打理得干干净净。
于是他就知道自己不会一辈子呆在弗兰斯,国家把他赎回去了。
心一下子便落进肚子里,久违的安心感让贺琪鼻子发酸,有点想哭,他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又狠狠睡了一觉,这才神色好看了些,踏上飞机之后,他陷进座椅里,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这离奇的噩梦般的经历,终于结束了。
等他睁开眼时,面前已经坐下了一位衣着朴素、眉眼端正、身材笔挺的中年人。
说是中年人又有些不对,因为这位男性看上去眼神清澈,笑容和善,头发乌黑茂密,皮肤紧致,看着只是三十多而已,但他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度,就像脾气温和的教导主任,就算笑眯眯的,但看着学生就能让学生不自觉绷起来。
挺拔的身材和笔直的脊背有一种特殊的、军人才有的独特气质,端直,刚正,和煦。
他没有佩戴肩章,贺琪不知道他地位多高,但用脚后跟想也不会太低。
贺琪不是个嚣张跋扈的蠢货,从小在军区大院出来,但的确没什么上进心,也的确没受到任何优待,这次又是挨了一顿挫折才灰头土脸被救出来的,哪里还敢再瘫着,赶紧端正了坐姿,有点紧张的看向中年人。
“呃,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卫,名睿,比你痴长几岁,和你父亲也有些交情,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叔叔就好。
小贺啊,你也不用紧张,咱们就是例行的问问话,你把这当做聊天就好,渴了吧?这家乡的铁观音泡得刚刚好,我听说你喜欢喝茶,来尝尝。”
中年人温和的说,将一杯泡好的茶推给了贺琪。
要不然怎么说国家的人就是会说话呢,贺琪虽然还是吊着心,但比起那些操着一口带外国腔调的华语逼问他的弗兰斯人,家乡的茶水和普通话真的让现在有些敏感的贺琪感动。
他说了句谢谢,捧起茶水喝了两口,温热甘甜的,里面加了糖。
他还记得他老爹最喜欢喝茶,但他喜欢喝的茶水是加糖的甜茶,老爹总说甜茶破坏了茶水的本味,但他就是喜欢,所以有时候老爹回家了,看他忙着学习打游戏,也会一边给他泡一杯热的甜茶端给他,一边板着脸说他两句,而他总是每次都嗯嗯啊啊的敷衍过去……
原先生活中毫不起眼的点点滴滴,此刻已经变成了让人心里发涩的怀念,贺琪心惊胆战了快一周,每天都靠着给自己打气,相信国家和父亲会把他救走作为心灵支柱,他不是意志多么坚定的人,这回难受劲儿一上来,眼圈就红了。
“对不起,我,我之前被他们问话,实在太害怕了,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嗨,这有什么呢?你不是军人,是华国的公民,没有受过任何训练,我们怎么能要求一个公民不保护自己的性命和尊严,反而为了一些消息闭着嘴不说话?你能保护好自己,把这件事及时的传递出去,告诉国家,这已经足够好了。”
卫睿混不在意,反倒安慰了贺琪几句,接着温和、宽容、充满怜爱的说:
“你辛苦啦。
到家了,就不用怕了。”
一瞬间,心里的委屈、茫然、恐惧、悲伤、自责、忧虑,像泉水般涌出。
贺琪在被反复审问时没有受到什么肉.体上的伤害,但精神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而且事关超凡,他真的没有半点把握。
现在听了中年人的话,即使拼命的忍耐,满腹的委屈却像总算有了宣泄的渠道,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他连忙低下头,遮掩自己的表情,悄悄拭去泪水,有些语无伦次:“谢谢……我,我说的那些话没有撒谎,国家相信我,我真的非常感谢,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我也一定配合!
我……我真的很高兴,总之,就是……谢谢……”
卫睿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他给他抽了两张纸递过去,听着贺琪有点不好意思的逞强着说「我没哭」,等他稍微冷静下来,又喝了几口茶水,才继续道:
“原本你父母是要跟来的,但是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让他们跟着。
你的父母都在国内等你,一下飞机就能看到。
这次我们也不瞒你,国家对于「超凡力量」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却也不能说「熟悉」,有些地方比不过阿美利肯和弗兰斯,这次呢,你是我们第一个真正触碰到那个领域的人,我们都在等着你纠正我们想法的错误,以及提供给我们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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