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太阴幽荧这般冷心冷肺之人,她的身体居然也是有血有肉的,居然也是......温热的?
她倒是好命。
投生于这样一幅孱弱的凡人之躯,让他即便是想要报复,亦是不敢做得太过,唯恐当真折腾死了她。
他曾经斩荆截铁的对晚青说,如今的卓清潭于他而言便如同玩物和猎物,可是......
九千多年过去了,原来,她依然是他破不开的劫。
*
卓清潭这幅身体果真是不过于太争气了。
在与谢予辞秋夜对酌的第二日,她便因为前一晚吹了冷风而感染风寒,卧病不起。
许是因为吹了晚风,外加饮多了酒之缘故,当天夜里卓清潭便开始昏昏沉沉发起热来。
但是卓清潭惯能忍耐病痛,后半夜刚刚起热时,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流露。
因此床帐上的法器,亦没有洞察到她的异常和动静。
直到第二日一早,谢予辞命晚青唤她起来用早膳,晚青久久叫门却无人应答。
晚青一时惊疑不定,还以为卓清潭是不是跑了。
于是顾不得礼数、急吼吼的破门而入,这才发现她居然是病倒了。
而此时,谢予辞坐在塌边,一张俊颜黑如焦炭一般。
但是,他替卓清潭替换额间毛巾的动作却还是十分轻柔周到。
晚青在旁低声劝道:“主上,我来吧,您且去休息。”
谢予辞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晚青沉默着静静在一旁看了片刻,施了一礼道:“那主上,我先告退,去小厨房看看灵蓉熬得汤药如何了。”
“嗯。”
谢予辞轻轻颔首,他想起了什么,又蹙眉叮嘱道:“她恐怕虚不受补,不可放入太过滋补的药物,便用凡间最寻常治疗风寒的草药即可。”
晚青微微一礼,低声道:“是,我明白了。”
待晚青离去,房门轻轻闭合,谢予辞静静的看着卓清潭眉头蹙紧潮红一片的脸颊,极轻的叹了口气。
她倒是挺会病的,让他即便想做什么都无从下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床上传来极其微弱的衣袖摩擦的声音。
一直单手拄着侧脸闭目养神的谢予辞听到了动静,微微一动。
他偏头向床畔看去,只见卓清潭微微蹙着眉,缓缓掀开了眉眼。
——但是她的瞳孔却还有些涣散,并未聚焦在一个点上。
果然,下一瞬,她那双失焦的双眸便又一次无力的阖上了。
谢予辞静静靠近床榻,他抬起一只手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然后不禁微微蹙眉,怎么还是热的烫手?
这样下去,人该不会都要烧傻了吧?
正在此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两个脚步声,原来是晚青和灵蓉带着煎煮好的治疗风寒的草药来了。
“主上,药煎好了。
按您的吩咐,只是寻常伤寒草药,未加太过滋补之物。”
晚青将托盘轻轻放在床榻前的矮几上,然后拿起药碗,将药碗双手递给谢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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