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收拾了碗筷,李兰和国丙两人便告了辞,他们没有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去住酒店,而是说工作抽不开身,今日就回。
江临下楼去送李兰和国丙,屋子里登时就只剩下了赏南和童喜,童喜在屋子里四处找,“江鲫跑哪儿去了?”
“好久没见他了。”
他又说。
赏南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可能是去送他小姨和小姨夫了。”
童喜表情瞬间变得茫然,“他都被人搞死了,还搞这么客气?”
“不一定……是客气吧…..”
赏南不确定道,江鲫可不是一只以德报怨的恶灵,赏南认为,江鲫可能是去吓唬他小姨和小姨夫了。
“别说,江鲫他小姨做饭还真是好吃,难怪江鲫被她骗得团团转,”
童喜站在水桶旁边喝着水,“要我妈有这个手艺,我肯定也会上当受骗。”
“哎,你说她给我们那两个玩意儿是什么意思啊?感觉怪可怕的。”
童喜抖抖肩膀,“我现在看江鲫小姨,怎么看都像一个笑面虎。”
赏南重新拿起了餐桌上的试卷,“反正不论她给什么,我们不收就行了。”
“这我肯定知道。”
童喜说,“又写作业?”
“你上一次写作业还是昨天。”
“……”
.
江临陪父母走到了门口,他们在车库里有留下一辆车,那辆车买来时十多万,也开了十来年。
离开达尔市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能力买更好的车,于是,这辆车就留在了这个小区里。
走到门口,李兰看着满地都是清洁工来不及清扫的枯黄落叶,将围巾又了脖子一圈儿,“这天有点太冷了,你来的时候衣服带够了吗?”
她说时,侧头看着江临,“我们去商场给你挑几套衣服吧。”
到这个时候,三人之间的气氛才有了点一家三口的味道。
他们从旁边的停车场入口进去,找到了自己自家哪辆车,车顶和车前盖上布满灰尘,处处都显露着它已经被主人丢弃在这好几年。
李兰从包里找出钥匙递给国丙,国丙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把钥匙插上后,试了下引擎,“还能开。”
李兰接过国丙丢过来的抹布,这是车内一直有准备的,她用抹布拍掉车上的灰尘,虚虚捂着口鼻,“也没放多久,当然还能开。”
国丙也一起忙活着,“这次回首都,我倒觉得我们可以把这卖掉。”
江临一直在旁边刷手机,听见说要卖车,他抬起头来,撇撇嘴,不屑道:“这车买来的时候才十多万,都开了这么多年了,谁会买?卖给废品站说不定还能行。”
他的语气既不屑又冷漠,李兰的动作慢下来,眼神满满变得复杂,换做以前,江临绝对不会这样和父母说话。
“走吧,先去商场。”
李兰拉开车门坐进去,停车床昏暗,使她的脸也罩满阴霾。
他们这个小区距离市中心并不远,驱车半个小时就够,可今天是周末,出来玩儿的人不少,路程的行进比李兰预计的要慢许多。
一闲下来,就控制不住地想东想西,李兰本来有些走神,余光意外看见了放在后座靠背后面的几本书,有些旧,但很眼熟。
她从副驾扭过头去,同江临说:“阿临,把那几本书递给我一下。”
江临伸手去拿书,递给李兰的时候,附带了一句:“烦死了。”
李兰的眼皮跳了跳,却没说什么。
书有好几本,都不是教科书,而是国内外的文学作品,国内的两本偏向文笔质朴故事却字字见血的乡土文学,国外的两本则能从作者华丽词藻下发现满地的跳蚤和虱子。
书中做了很多标注,落笔遒劲,收笔利落,后来的江临不论怎么写,都写不出这样的字,哪怕他和这些书的主人已经合二为一,他最终也没能成功比书的主人出色。
李兰逐页翻阅着,江鲫在许多地方还写了感悟,在作者写到书中男主的妻子因为早上多吃了一个鸡蛋而被打得鼻青脸肿时,江鲫在旁边写:撇去性别,每个人都应当在自己条件有限的人生当中寻找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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